丫鬟为难不已,看着她的模样,随后低声道:“这、这……”
“我决计不乱走,你若是不信,抱着孩子就是了!”程婉婉赶紧补上了一句,低声说道。
想了一会儿,丫头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叫了两个人来将孩子抱着,随后跟着她出了门。
那偏房里头住两个人已是小了,程婉婉便被挪到了这孩子的偏院中,风景自然没有刚才的好了,不过胜在有个院落,也能走动走动。
她在外头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丫鬟和仆妇抱着孩子立在她后头,看着她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下了不少心来。
她好似确实只是出来转转而已。
过了一会儿,程婉婉便道:“回去吧,外头天气还有些凉。”
下人自然答应,点了点头,送她进了屋子之后,当即便把屋子给关上了,没过一会儿之后,外头传来说话声道:“今日可好?”
“托婆婆的福,还好。”门外侍奉的小丫头嘴甜乖巧,笑眯眯地说道。
那婆子是例行过来送吃食的,将食盒的盖子放上随后扭过头来笑着道:“你这丫头倒是嘴甜,去吧,吃饭去罢!”
丫头应了一声,赶紧将东西都给端进了屋子里,看着下人们布菜收拾,程婉婉眼眸闪了闪,低下头来自顾自地哄起儿子来。
“姑娘,用饭罢。”小丫头恭敬地说道,程婉婉恍若未闻,那小丫头颇觉奇怪,又说了一遍之后,才听程婉婉低声道:“我瞧着心里头难受的紧,也不知是怎么了?可否给我请个大夫来?”
那小丫头顿住了,犹豫不决起来,镇南侯府平日里都是直接请太医来的,这大夫……
她将饭菜都放好,这才抬起头道:“姑娘先用饭,我便出去通报一声,看能不能给姑娘找个大夫来?”
程婉婉低声谢过之后,这才将孩子放下,吃起了几口饭来,丫头见她肯吃饭,松了口气,伺候这样轻不得重不得的人,怕得就是闹绝食不肯吃饭,那她们的罪过却是不小。
又见她平日里温和,绝不以主子自居,就连她怀中的孩子极有可能是如今镇南侯府唯一的血脉,她都不曾骄傲半分,待她们还挺和善的。
见状,她想起她说身体不适,便转身出门,去和那婆子说了,那婆子心头不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还要这个要那个的,这几日侯府还不够糟心的么?
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里头传来砰地一声,接着就是碎瓷四下崩裂的声音,两人俱是吓了一跳,赶紧进了门。
一进门却是大吃一惊,程婉婉坐在椅子上,手中牢牢地把持着一块锋利的瓷片,抵在自己儿子的脖颈处,神色发狠,声音发冷,“我要见世子!我要见世子!”
“世子爷如今不在府中,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啊!”丫头吓呆了,看着她的样子惊恐地说道。
亏她刚才还觉得这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呢!
程婉婉冷笑一声,柔和清丽的脸庞上是不肯相信的冷然,“我要见世子,不然,我就和这孩子一起死在这里!”
闻言,那丫头吓坏了,赶紧道:“我、我这就去着人禀报世子妃,叫世子回府,你、你千万别冲动啊!”
程婉婉神色一动,眼神中露出一抹讥诮来,“世子妃会为我寻来世子么?”
丫头心中害怕的紧,若是她就这么死在这里了,她的罪过不小,侯府也是一大桩事,这好端端地出了人命,而且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进府来了。
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才道:“可、可奴婢也没有旁的法子,若不告知世子妃,谁能寻的到世子?”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见苏钰,我要见他!我要见他!”程婉婉蓦然怒吼道,声音之大,连她怀中的孩子都吓得哭了起来。
屋子里一时之间闹成一团来,哭声喊声和惊吓的声音都闹成一团,丫头慌里慌张地出了门,赶到毓熙院中禀报。
明玥正端着盅盏喝汤,听见这话,折柳气得满脸通红,她却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道:“着人去寻世子,我去瞧瞧她。”
小丫头吓得慌乱不已,却没想到明玥肯主动去瞧她,一时有些呆住了。
见明玥起了身,这才反应过来,当即连连点头,折柳上前一步,道:“姑娘,眼下那女子跟疯了似的,万一伤着了您……”
明玥摆了摆手,堵住她的话头,随后径自往门外走去,她不好再说什么,只赶紧叫人去寻飞骑卫来,这才跟在明玥身后往偏院而去。
偏院里头闹成一团,丫鬟婆子都挤成一团,明玥皱了皱眉,折柳赶紧高声道:“世子妃到。”
乱成一锅粥的众人听见动静,扭过头来,见明玥果然到了,纷纷避开了身形,立在一旁,“见过世子妃。”
明玥缓步往前走去,走到了门口,才瞧着里头一片狼藉,程婉婉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的炕床上,满脸绝望的冷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缓缓走进门去,轻轻摆了摆手,折柳便低声叫众人先行退下,屋子里的人鱼贯而出,明玥平静地等众人走完了之后,才抬眼看着她道:“你这样会吓着孩子。”
程婉婉神色一僵,突地轻笑起来,“世子妃这般仁慈,怎地不肯叫奴家入门?”
“为何一定要让你入门?”明玥神色不改,反问道,“因为你怀中的这个孩子是镇南侯府的长孙么?”
程婉婉刚要说她生的孩子是镇南侯府的血脉,却不防被明玥径自说出来,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话来说,怔在了当场。
明玥淡淡笑了笑,踢开脚尖处的几片碎瓷,转身侧坐在了一旁。
屋子里暖融融的,这偏院虽然没有人住,却也是个布置端正的院落,一应的器具物什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