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也气得面色发红,明玥缓缓淡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说陛下圣旨赐婚的婚事,是活该?哦,也是,你适才还说陛下赐婚也不过如此,想来心中定是从来没有将陛下当做一回事吧?”
王晴吓了一跳,她以为明玥会大怒,甚至会与她争执起来,到时候她也有的说了,不过是说明玥仗势欺人,怎么会知道明玥最擅的就是给人戴高帽子,这种罪名压下来,十个有九个都逃脱不得,惊讶之余,说话就有些结巴了。
“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王晴当即大声道,声音颇有些大,竟是惊动了外头的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只瞧着两人站在门口,明玥却端坐在位置上,不由得一惊。
明玥没有理会旁人,接着道:“我血口喷人?适才在这里的都听见了,便是这丫头也听见了,你说是血口喷人?”
王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折柳,讷讷道:“她、她是你的人,自然会帮着你说话!”
明玥微微一笑,又指了指外头,“外头还有平南伯府的丫头,她也是我的人么?这般多人都听到了,你若是不服,咱们倒可叫人来论道论道,看是不是你说的陛下赐婚又如何?”
门外的人大吃一惊,再看向王晴的时候,就瞧着她的神色渐渐有些发白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明玥始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多说什么。
门外早有机灵的人赶紧去通报了,王晴身后的丫头在瞧见明玥的时候就觉得不妙,赶紧一溜烟地去请王夫人过来。
王家与平南伯府虽交情不深,可平南伯府整个京城都是故旧,牵扯颇多,这满月酒也来了,正在前厅与众人说话,却听见丫头来报,忽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一旁的几个夫人都颇为惊讶,眼见着她赶紧往里头走去,几个一道来的便也跟了过去。
一到了地方,瞧见这等对峙的情形,忍不住也是一惊,王夫人对明玥向来是不喜,先前欺负自己的儿子,如今欺负自己的女儿,她一见王晴委屈的模样,当即便发作起来。
“世子妃好大的气派,在这平南伯府里也敢这般耀武扬威,真当处处都是镇南侯府了不成?”王夫人绛紫色的衣裙穿在身上,而她已经气得通红,和自己的衣裳相映成辉。
明玥抬起头来,眸光变得冷淡起来,看着她的模样,淡淡地道:“王夫人哪只眼睛看到本宫耀武扬威了?本宫还未说什么,只不过贵府姑娘似乎对陛下颇有几分不敬之意,本宫只不过是在教训她忠君爱国的道理罢了。”
“你——”王夫人气得肝颤,看着明玥一派淡定冷静的模样,话也说不出来了。
众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平南伯府的丫头倒是聪慧,瞧着事情不妙,赶紧请了众人偏厅歇息,随后便把薛夫人请了来。
薛夫人正抱着孙子逗弄,听见这事忍不住一愣,随后赶紧地赶了过来,一进来瞧着这般剑拔弩张的气氛,笑着道:“哟!这都在这儿做什么呢?难不成瞧着我这风扇喜欢不成?”
见她来了,明玥并没有想给平南伯府添麻烦的意思,缓缓地笑了笑,淡淡道:“劳烦伯母了。”
薛夫人见她肯收声,微微地舒了一口气,要知道在场的诸位夫人中,虽有辈分比明玥高的,但明玥自小的脾气都是如此,连皇帝和皇后都略有耳闻,先帝更曾笑言赞誉过,更何况镇南候世子妃的名头更是经过皇帝亲自下旨加封超衔一品夫人的,便是在坐的许多夫人都及不上的身份。
到底明玥还是肯给自己几分面子的,便笑着道:“成了成了,不过拌两句嘴罢了,世子妃并未放在心里,夫人也莫要生气了。”
王夫人脸色难看至极,见薛夫人这般轻轻巧巧地就将此事遮掩了过去,而自己实在又从明玥手中讨不到什么便宜,不由得悻悻地冷哼一声,勉强道:“夫人说得是,是我们的不是了。”
薛夫人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带着王夫人和王晴一道出了门,丫头随即过来禀报说是少夫人抱着小少爷出来了,众人便都一窝蜂地跟在薛夫人身后去看薛家小公子了。
折柳陪着明玥起身,不服地道:“就这般胆子,还敢这般说话?”明玥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我们走吧。”
一道去了宴席上,那边厢已经热闹开来了,众人一一落座,薛夫人将王夫人安排的位置离明玥十万八千里远,免得再生事端。
薛夫人长袖善舞,很擅交际,便是在自家府中出了这么一场风波,也很快就遮掩了下来。
明玥坐在一旁,身旁便是几个相熟的女子,明珊因来得迟,并不知适才生了一场事端,与明玥挨在一处说笑。
只是见明玥神色淡淡的,明珊心中愈发糊涂,思忖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了头。
这满月酒吃的倒是热闹,外头男眷席上推杯换盏,离的老远都能听见薛家大爷薛信的笑声,抱着儿子不住地自夸,惹得内里一阵女眷都笑出声来。
祁氏满面红晕地坐在一旁,娇羞地听着夫君的声音,和众人对自己的打趣,而一旁的大祁氏神色却有些不大好看起来。
因了她在夫家只生了两个女儿,和妹妹本是一母同胞,她还是尊贵的嫡长女,末了,还不如妹妹嫁得好,日子过得好。
众人也都瞧出大祁氏的神色来,也都忽略了不曾多说话,祁氏一侧坐着的便是夏国公夫人,因了算算在坐的贵夫人属她的身份最高,便安排在主桌上同众人一道吃酒说笑,夏月嫣自也陪坐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