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要劳烦你多瞧着才好,听、听说,在路上的时候,也受了伤,却不知眼下怎么样了?”
明玥握在扶手上的手登时握紧了些许,随即慢慢松开,看着苏夫人忧心挂念的模样,倒也不好说些旁的什么,想了想便道:“有夫人和侯爷这般挂念,苏家列祖列宗保佑,世子定然会平安无事。”
见她眉目淡然,说起苏钰来神色一丝波动也没有,苏夫人不免颇有几分失望,这都这么多的日子了,怎地一点进展也没有?难不成也没摩擦出一点火花?
她扭过头去看了看丈夫,苏霆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事他不大清楚,要怪就只能怪儿子太混账,成亲之后便离家出走,统共在家也不超过一个多月,能有感情才奇了怪了。
见丈夫不给力,苏夫人只好自己接着上,顿了顿之后道:“他兴许不会跟我们联系,但若是寻了你,万请你替他瞧瞧,也替我们传话叫他自己个儿多当心些。”
明玥颇有几分诧异,苏钰回京不寻父母反而来寻自己,夫人怕是说反了吧?她张口刚要说话,苏霆适时地接口道:“这个逆子虽不孝,却还要指着他替我二人养老送终,若是有个什么事情,可叫我们怎么活?”
苏夫人很乖觉地拿出帕子摁了摁眼角,一副凄然的神色来。
明玥半晌无语,到最后只得应了声,“我知道了,若是见到了世子,必会把话带到。”苏霆和苏夫人由衷地舒了口气,抬起头来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表情变幻之快让蜀地变脸都望尘莫及。
三人又说了两句话,苏夫人照例问了问将军府的情形,知晓宋语墨还未身怀有孕,和自己家的情形并不能相同,还给明玥出了个法子,说是城北有家医馆的张大夫瞧女子之症甚好,便是没病叫他调理调理身体,也能很快有孕。
明玥点了点头,这个事情说与宋语墨知晓,只怕她会很高兴罢。说完了话一道往外走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苏霆和苏夫人两人眼角带着的几分得意之色。
折柳扶着明玥出门,侧眼偷偷看了看明玥神色平静的模样,到底是将口中的话给咽了下去。侯爷和夫人哪是因了世子胡闹出什么事,分明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想让世子妃和世子联络联络感情,重归于好罢了。
也罢,到底也是一桩好事,自己还是不说了为好。
回到毓熙院,明玥将适才苏夫人说的话整理了一番,封了一封信去往将军府,到了午后的时候就回了消息回来,宋语墨大是高兴,连番谢过了她,说是过两日就去城北瞧瞧去。
明玥看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宋语墨的欢喜,不由得微微笑了笑,随后就将信收了起来。
时值六月,天气渐渐地炎热起来,侯府内外一应要换上竹帘子,和竹绵软簟,细白如玉的软簟铺在湘妃榻上,触肌生凉,大是舒服。
丫头们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明玥立在廊下瞧着众人忙碌,心头带着几分思索。
而如今京城中人最常念叨的九王府此刻却是一片宁静,只后院左侧的小溪畔却比先前多了一座竹舍,蜿蜒小溪而下,侍女们捧着软枕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放好了东西便退了出来,不过多时,三个身影一道出现在了竹舍前头,瞧着那竹舍精巧,引流水而过,溪水潺潺,凭空便多了几分幽静生凉。
为首的一人身着玉扣锦衣长袍,眉目却是淡然的紧,首先踏入竹亭之中,四下看了看之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来。
而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个是苏钰,另一个面目温雅,带着几分和煦的笑意,只眼中闪烁着几分促狭的模样,亦如冬日暖阳一般,叫人一见就忍不住喜欢的紧。
“这造的确实不错,只怕回头小王妃来,也会感念王爷这一番用心。”苏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啧啧赞叹道。
为首之人正是失踪已久刚回京不久的九王爷君墨言,闻言却淡淡地笑了一声,“既回了京城,怎生不回侯府去,待在这里做什么?世子妃独守空房,岂是好事?”
说起这个,苏钰的脸色就没有那么自在了,干咳了一声,在两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淡淡道:“没有我,也不见得她就活不下去了,我瞧着,还活得更滋润些。”
“世子妃虽性情耿直,但到底是一介女子,最当由丈夫爱护才是,你成婚之初就抛下了她,如今回京又不肯回府,若是叫她知道,岂非伤心?”另一旁的男子缓缓笑道。
苏钰轻哼一声,自然知道自己这两个至交好友,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翻了个白眼,便不做声响,扭过头去却不由自主地想了起来。
这女子,这般狠心,知道他在京城,会不会想着他?
过了片刻之后才觉得这无端的思绪实在太过可笑,他从未给过她什么,却要求她这般挂念自己,又是凭什么?
他低下头来苦笑一声,和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全然不符,一旁的青衣男子忍不住吐槽起来,“瞧瞧你这副模样,还有半分风流世子的模样么?这般叫人知道,那晚玉阁的如玉姑娘岂不伤心?”
苏钰哼了一声不做声,那男子摇头感叹,“啧啧,到底是成过亲的人,说什么也是放不得手的。”他扭过头来向着君墨言道:“世子这般情形,我可是从来不曾见过,王爷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看着眼前君墨言也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咋舌,“你们这——”
“没有成过亲,你自然不知道。”君墨言神色淡定,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让他彻底傻了眼。
瞧着一个两个怀春的模样,慕清玄觉得自己眼都快瞎了,啪地一声的打开了折扇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省得瞧见两人的模样,自己来气。
九王府之中一派宁静,可别的地方却是未必,绮雯轩中,杜姨娘听了这消息,忍不住皱眉,这两日苏霖不知为何也因此性情大变,心情颇差,动不动便是怒吼,已经吓哭苏铭两次了。
她搂着怀中的儿子,满眼的爱惜和疼爱,想到这里便又有几分疑惑,顿了顿扭过头来道:“老爷这两天是怎么了?这脾气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