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苏锦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抬头看着薛侧道:“我们今日来是瞧新生的小婴儿的,难不成你也是新生的小婴儿么?”
薛侧抬起头来,看了苏锦一眼,因苏锦先前并未经常出门,便是出门了也时常都是跟在别人身后,不甚起眼,和他这样闹天闹地的脾性自然不一致,是以也不怎么认识,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奇怪地道:“这个姐姐是哪里来的?难不成也是明姐姐的妹妹么?”
明玥忍不住笑,点了点头道:“是。”
见明玥答应,薛侧便由衷地拍了马屁,“果然是明姐姐的妹妹,长得也这般好看,只可惜我没旁的哥哥了。”
见他浑说一气,苏锦羞红了脸赶紧躲到了明玥的背后。
明玥板下脸来,“不许胡说。”薛侧吐了吐舌头,作了个揖赶忙赔礼道歉,随后才向着明玥道:“明姐姐,我这些日子都在外头练武,你可来瞧瞧我的功夫长进了没有?”
明玥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今日是薛府的大好日子,他还惦记着舞刀弄枪呢?
“不成!等过些日子吧,今日是你侄子的洗三礼,大家都在,若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明玥低声说道。
薛侧很显然有些扫兴,哼了哼,一个小娃娃有什么好大张旗鼓的,赶明和他一道练功夫才是正理。
见他闷闷不乐,明玥笑着摇了摇头道:“既如此,你便与我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学了些什么吧?”
一听这个,薛侧来了精神,连忙点头答应,明玥扭过头来向着苏锦和明珊道:“你们去前头,瞧瞧母亲她们如何了。”
虽说苏锦和明珊都比薛侧大,但年岁相差并没有多少,还是要多注意些为好。
两人也知道此意,便点了点头躬身退下了。
薛侧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瞧着明玥一个人能同他说话,那更是兴奋不已,连连请她坐到花厅之中,抽出一根鸡毛掸子便比划起来。
明玥含笑看着,瞧着他下盘不稳,体力也有些不足,便同他指了出来,叫他回头好好练练才好。
薛侧兴奋不已,几乎将明玥的话奉为圣旨,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待丫头过来叫人时,洗三礼便开始了,明玥便移步前厅,适才还在屋子里的婴孩已被抱了出来,薛夫人喜气洋洋地抱着大胖孙子,几乎笑成了弥勒佛。
众人在一旁围着说笑着,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薛夫人这才宣布洗三开始。
待洗三礼毕,为着小孩子还是少见风的好,便叫乳母将孩子抱了回去,一干贵夫人便围坐在一块吃茶说笑,未出阁的姑娘们便三三两两地结成对,说起话来。
明玥适才提点了薛侧一二,很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想避开这个混世小魔王,借口出去便躲在了一个花厅里不说话。
那花厅隐蔽,众人也寻不到,过路的丫头瞧见了,便上来奉了茶点,随后脚不沾地地走了,看样子今日平南伯府确实是忙得紧。
明玥喝了一口茶之后,这才觉得顺意不少,只坐了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折柳在一旁看着,咕哝道:“这还不是咱们家呢,姑娘怎好这样?”
明玥懒散地支着下巴,孩子她也看了,洗三礼也参加了,她实在找不出话来说了,还不兴她歇一会儿么?
她抬起头来支着下巴,侧脸靠在手背上,打算小憩一会儿,折柳嘟了嘟嘴,没有说话,却细心地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前来,瞧见了可就不好了。
明玥昏昏沉沉地眯着,像是太阳底下翻着肚皮的猫儿一般,极尽适意,微风轻轻吹拂,“这孩子生的倒是个好时候。”
她模模糊糊的想着,不冷不热,不冬不夏,最是舒服了。
闭上眼睛身体便愈发松软得紧,不一会儿倒也鼻息均匀,真的睡着了,折柳也有些发困,小心地看看这个地方确实没有人来,大家都在前厅坐着说话,怕是没人能到这儿来,便也放松了下来,挨在明玥身边轻轻地闭目养神。
主仆二人打瞌睡打的香甜,约莫在这儿睡了将近半盏茶的工夫,却听见声音被微风送了进来,带着不属于和暖天气的尖利和高亢。
“哼!都是些捧高踩低的,瞧瞧他们的那副嘴脸,对我竟敢这般冷淡,哼!回头待我成了侯夫人,我就要让她们好好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成!”
明玥在睡梦中陡然被惊醒,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诧异地抬头听着。
折柳伏在明玥膝盖处,本也睡得好端端的,明玥的动作倒是把她惊醒了,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明玥,“姑娘,怎么了?”
明玥脸上混沌的睡意渐渐散去,仰头听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母女两人真是奇葩,便是找个地方说闲话,也不知道提前看好周围情况的么?折柳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本有些奇怪,谁知那声音好似没个消停似的,哼声道:“我就说今日不该来,娘非要来,这薛家跟咱们可没亲!”苏铃抱怨的声音传来。
听见这声音,折柳才猛地醒了过来,面色呆滞地看着明玥,“这……”
明玥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苏樊氏和苏铃似是走到了廊下,瞧着四下无人说的愈发痛快,“你知道什么?这平南伯夫人和庆和公主都有来往,来这里贺喜的怕不都是京中的高门夫人,若不带着你来这里叫人好生瞧瞧,你的婚事可怕是没有着落了。”
苏铃听见这个,也有几分慌乱,“这、那他们这般待咱们,岂不是一样没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