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威神色当即便激动起来,急切地问道:“世子妃在何处找到的?”
“凝紫斋。”
明威骤然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她,“当真?”
明玥露出疲惫的面容来,伸出手来揉了揉恶心,她也不愿意相信,可她既然察觉出来,就绝对不会错。饶是如此,她也想不出来明珊有什么理由要陷害明夫人,她想的更多的是她当是无辜的。
“你去细细查查,那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明珊……她并不知道那是何物。”要不然也不会用在头发上。
明威倒是没有明玥想的这么多,他皱着眉头暗暗责怪自己,先前查辛罗香的时候确实漏掉了凝紫斋,因他也没有想到,这东西会是在这里出现。
听到明玥的话,他点了点头拱手道:“属下明白,还请世子妃恕罪。”
明玥挥了挥手,这也算不上什么失职,连她也没有想到。
明威惭愧地低下头来,拱手大踏步出去了,这一次他定要查个彻底。
明威走后,明玥又在拂剑轩中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出了门。
到了正院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明德的酒意也渐渐散去,正和明夫人低声说着什么,明璟和苏钰对坐两旁,一个低头看着地,一个抬头看着天,目光都不曾交错半分。
她踏进门中,便见苏钰站起身来,脸上笑意莹然,“娘子,我们该回府了。”
明玥抽搐着嘴角别开了眼神,僵硬地点了点头,果然看见明德和明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苏钰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拱手向着明德和明夫人、明璟道:“时候不早,小婿这就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众人都站起身来,明德笑眯眯地点点头,“时候不早,也确实该回去了。”
明夫人拽了拽丈夫,这才淡淡地笑了笑,“时值年节,行路也当注意才是。”
苏钰点头称是,“镇南侯府不远,岳母之心小婿明白。”
见他如此乖觉,明夫人才觉得心口气顺了不少,明璟赶紧出门替他们套车,众人将两人送到了门口,站在门口趁着苏钰不注意的时候,他低低地和明玥咬耳朵。
“要是他再敢欺负你,我就还揍他!揍到他不敢欺负你为止!”
明玥无奈地点点头,随后登上了马车,苏钰再度拱手道别之后,也跟着上了车马,抬眼见她好似有些疲惫一般,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这般疲累?”
明玥抬起头来看着他,见他眸中盛满了关怀,顿了顿之后随后才扭头道:“没什么。”
见她不肯直说,苏钰动了动唇却也没说什么,想到她适才不见踪影,像是去见了她的那个妹妹,顿了顿之后道:“你的那个堂妹,并不简单,你要小心才是。”
“你说什么呢?!”明玥正在头疼这个,闻言顿觉有些不对,又不喜他这般语气描述明珊,当即皱着眉头,怒声道。
苏钰闲闲地靠在马车壁上,见她着恼,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你待她倒是比待我还紧张。”
明玥见他又开始一贯的油嘴滑舌,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想理会他。
“我只是与你说说罢了,她失了双亲,原本会将将军府当做自己家人来看待,可这世上到底还是有一句话,叫做大恩成仇,我并未说她什么不好,只是叫你当心些就是了。”苏钰淡淡地答道,伸出手指撇开一丝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
明玥心中一顿,知道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这般说来,心底却是有一根刺一般的不舒服,半晌之后才硬邦邦地答道:“要你多管闲事。”
苏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车马不过多时便到了镇南侯府门口。
下了车马之后,走进正院没多久,却听见里头传来声响,“这衡州路远,可这年礼到底也是要送的,难不成人人都走着亲家,偏大老爷不走不成?”
又是苏樊氏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很无奈,很自然地做出了一致的表情,随后迈进了房中。
正堂中,苏霆和苏夫人坐在正座上,满脸无奈和崩溃地看着底下撒泼的苏樊氏。
苏樊氏穿着一新,铁锈红的长衣大袄俱是锦绣绸缎,发上还格外簪了一支五凤朝阳大珠钗,钗头的金珠在日头下熠熠闪光。
“若是在衡州倒也罢了,可如今亲家夫人和亲家老爷都已故去,如今舅老爷家都被削了官位,成了白身,还有那表少爷,他们若要记挂,也一早送来了,怎么你倒返回去了?这算什么道理?”苏夫人拧着眉头问道。
“我家娘家哥哥再不成器,可也是我的亲哥哥,他们落魄为难,便只有指望着我这个姑母的,我若再不伸手,难不成叫人都笑话他们!”苏樊氏据理力争。
苏夫人几乎不想说话了,扭过头去默不作声。
一旁的海棠额头隐隐抽动,心道便是不想让笑话,那你直接送去便也是了,好歹衡州还有仆人,难不成他们就不知道做这差事,非从京城里头出是做什么?还不是为了镇南侯府的银子白出的?
她听了一下午苏樊氏的闹腾了,早心浮气躁,忍了又忍,知道这话不该是她说,才勉强平静下来,一抬头瞧见明玥和苏钰跨步进了正院,连忙惊喜地道:“夫人,世子和世子妃回来了。”
屋子里头的众人闻言纷纷抬头去看,瞧见明玥和苏钰的身影,苏夫人也是舒了一口气。
苏樊氏一惊,心头颇有不快,狠狠地瞪了海棠两眼,实在是海棠适才的声音中惊喜大过禀报,颇有一股终于有救星来了的意味。
不就是在明玥面前,苏樊氏的威风耍不起来,理理说不通,身份身份拿不起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如此,她到底也是收了哭声,见着明玥进来,众人都屈膝行礼,“见过世子、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