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上前见礼,低声笑道,“兄长今日还有空来么?”
明璟登时便红了脸,大为尴尬,摆了摆手,“什么、怎么没有了,我……我素来都是有空的。”
明玥瞧见他的模样,登时便有些意外起来,明璟从来不会露出这般扭捏的模样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眯起了眼睛,转头看了明珊一眼,诧异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明珊刚要开口,明璟却赶忙站起身来,尴尬道,“什么也没有,没有……妹妹别多想。”
明珊忍不住笑出声来,见此情形,明玥心中更是奇怪得很,连连追问之下,明璟大窘起身,竟是径自离开,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屋子里只剩下明玥和明珊两人,见他走了,明玥只得奇怪问道,“哥哥是怎么了?”
明珊忍住笑意,低声说了起来。
今日大年初一,拜年过后已是无事,多得是上街闲逛的人,明璟瞧着明珊无趣,便带着明珊一同出了门,只是闲逛之时,得了那兵器谱回来,没过多久却遇上了一桩事。
这京城之中本就人多,又是这样闲暇的日子更是熙熙攘攘,便是各府的车马亦是不少,极易发生车祸。
这眼瞧着便是两架车马险些要撞在一处之时,明璟挺身而出,出手相救,果不其然,老天爷也嘉奖了一把,里头倒是一位貌美温婉的姑娘。
且瞧着当时两人目光相遇,俱是眼神一动,随即急忙撇开去,似是有事发生一般。
那姑娘的车驾不幸被人撞坏了车辕,便没有法子,只得借用明家的车马送回家去,明珊倒是陪了一路,到了地方才知道竟是宋阁老家中的孙女。
明玥听了一半便了然过来,自己的哥哥这是红鸾星动,有了意中人了。看他刚才的模样,定是心中喜欢,如若不然也不会是这副模样和做派。
她不由得精神大震,欣喜不已,如若这般,那可是极好的。宋阁老是先帝时重臣,只是如今年迈体衰皇帝允准赋闲在家,儿子儿媳都在外放任上,膝下养着大孙女亦是知书达礼,貌美贤惠之人。
如若这般,宋阁老文官之家不嫌弃明家武将舞刀弄枪,实则是一门好亲事。早说这京中贵女实多,可明璟能遇上喜欢的更是少之又少。
要说明璟实则比明玥还大上两岁,却还未说好亲事,明夫人心中也是焦急得很,只是儿子虽然稳重却也倔强,在这上头像是不开窍,而明德本就觉得男儿成婚晚些也没什么,先立身才是要紧,这才拖到了现在。
若是这事是真的,说给两人听,定然是高兴得很。
明珊低声笑道,“长兄若是如此,伯父伯母定然高兴,快些去府上提亲才好。”明玥只微微含笑点头,过了片刻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妹妹心中晓得就好,可莫要随意说出去,若是说出去,有碍姑娘清誉。”
明珊连忙点了点头,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年节之时,自然是少不了的宴饮和宫里赏赐,明玥作为待嫁之身,不好抛头露面,更兼之出门数趟,没有一趟是空手而归,定是要惹些祸事出来,明夫人痛定思痛,索性也不带她出门了。
点齐了兵马,明夫人带上明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明璟随行护送,回过头来瞧明玥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心中不忍,又调转马头回身低声笑道,“妹妹心中莫急,我回来再与你寻好玩的东西。”
明玥实则心中并不怎么喜欢出门,也不知明璟这是触景伤情心中难过,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道,“哥哥照顾好母亲和妹妹便是,我一切都好。”
明璟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转身跟上了车马。
明玥瞧着众人远走,这才转身回了房间去,一切都甚是妥当,却不料待晚上时回来,却听前院一阵吵闹,明玥正与玉笛下棋,听见动静不觉有些奇怪,便叫折柳前去问问。
折柳一去倒竟去了大半个时辰,半晌也没有回来,明玥心中奇怪,正欲打发玉笛也去瞧瞧的时候,却见她满脸哭丧着回来了。
“做什么这般模样?”明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折柳期期艾艾地回着话,低声说着,她一去瞧着前院静悄悄的,可随行回来的人个个脸上都紧绷着,连一句话都不说,她也不好显得太过闹腾,便悄悄地预备去明璟院子里打探。
可谁知一去,那明安也垂头丧气,只是也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的模样,折柳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心头愈发疑惑,只好回到前院里,想寻今日随着夫人出去的交好的婆子丫头问上两句,他们却也不敢说。
正连连追问的时候,却听见正院里头明璟嚎了一嗓子,说什么“若是毁了她清誉,我娶了她便是”之类的话,她更傻眼时,却瞧见里头弯刀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呵斥了一干婆子之后,瞧见她探头探脑地鬼鬼祟祟的模样,便叫来她又训斥了一通。
结果就是一句话没问出来,反倒吃了一顿训斥,这才哭丧着脸回来了。
明玥听完汇报,心中更加疑惑,若要是什么事都没有,折柳挨弯刀的训斥也是惯了的,可这明璟喊这一声是什么缘故?
她心中忽而莫名不安,当即便站起身来,想要往前院去,却被折柳死死拉住,“姑娘若是听了奴婢的话便去前院,那回头弯刀姐姐更是要责骂我们了。如今正院被守得死死的,一句话都透不出来,定是夫人还没准备好如何说,若是贸贸然去了,岂不是给夫人添乱?”
明玥闻言脚下步伐倒是踟蹰了下来,犹豫片刻低声道,“可是事关哥哥,我如何不心慌?”这年节时候虽然都是喜庆,可今日是刘国公老大人寿辰,那是京中德高望重之家,自然少不了许多人前来拜寿,人多容易生事端,万一出了什么事?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不对,扭过头来道,“我还是去瞧瞧,兄长和母亲有什么好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