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大概是从寒月国逃出来之后，他就不知道眼泪的滋味了，不被期待活着的人一直是他的定义，他也没有活着的想法，总是以痛苦来提醒着自己还活着。

他以为那样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刺激着自己的意识，流云闯进他的世界，那样突然又决然，她就像是破开乌云的太阳，灼热得让人无法拒绝，在不知不觉间周身都已经被她照亮。心里早就被她破开了一道缝隙，唯有她的光才能穿过的缝隙。

他有了生的意志，活下去，保护她。

可是，最终他失败了，亲手杀了她，她死在了他的手里，最后一刻还在笑，还在散发着她的光芒。

为什么世间有他这样多余的人，又为什么有她这样存在就是治愈别人的人。他这样的人死不了，她却死在他这样的人手里。

“够了！”龙沅夕一把打开了岚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他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你想死？想得美。”龙沅夕感到无比的厌恶，经历诸多事后，她还是止不住去厌恶岚鬼，他那浑身涌出来的颓废与求死之心，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龙沅夕你也配阻止我！”岚鬼怒吼，若不是她，流云会死？为什么流云要围着龙沅夕这样的人转！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了自己活着！为什么！

“你配冲着我吼？”龙沅夕的脾气也上来了，将流云放置在旁侧，龙沅夕拔出了剑靠着蛮力朝着他砍过去。

就算要死，也不要死在龙沅夕的手里！岚鬼咬牙，躲开她的剑，招招致命的冲着龙沅夕而去。

两人都没有用内力，都是靠着蛮力对对方下手，到最后干脆连剑都给丢了，拳拳冲着对方的脸上揍去。

“劳资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流云跟着你。”

“我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早点杀了你。”

“你个傻叉。”

“你个二百五。”

“劳资今天送你给流云陪葬！”

“要死一起死，你别想活着！”

一边打一边骂，两人扭打到了一块，不知不觉间眼泪夺眶而出，鼻青脸肿的停下了手。

那边早已经降落在地上的白无月沉默着没有说话，若说有错，那他的错岂不是更大...刚才也是，若不是流云从他的空间里跑出来挡住...或许她也不会死...

本想替他们做一件好事，可是为什么又做错了...流云，对不起...

“滚吧，劳资不想看到你。”龙沅夕起身，双手都有些麻痹发颤，将流云的尸身抱了起来，是她太自私了，当初若是放她离去，或许今日不会迎来死局。

她处于中间，不想为难龙沅夕，也不想为难岚鬼，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与他们之间的纠纷，龙沅夕自然不会真的杀了岚鬼，那丫头可是将他当做朋友的。

哪怕心里厌恶到想吐，她也会忍着。

“等等，你不能带走她！”岚鬼翻身而起，抓住流云的一片衣角：“你在她活着的时候已经占据了她所有，将她的身体留给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