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成琅无声道，低眸，不轻不重的在腰间拍了下，这一拍，小云鞭便知这朵人形的花打不得，于是收回手脚，偎回成琅身边。

“可他对主人不驯，瞧他那嘴抿的，好像多嫌弃主人！”打不得，只能骂一骂了，小云鞭义愤填膺。

成琅眼看这一大一小两个童儿，小云鞭这么说小十七，大抵不知他这会模样跟小十七何其类似，她不禁笑，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小云鞭面上的气愤便被她这一掌抚了去，他仰头，成琅便低头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余光里，走在前头的小十七目不斜视，一身的“我只是个带路的，你可千万不要自找无趣跟我说话”的气场，她说完立刻直起身，小云鞭眼睛发亮，朝她使劲点点头，而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她不由往远处望去。

“喂。”

前面的小十七不知何时停了下，他站在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盯着她一脸怀疑，“你突然停下做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主人要我带你去鸾和殿，你只需一路跟着我，最好不要乱走，也不要想着乱说话。”

显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却不见旁人，只见成琅一个站着往远处看，怀疑也是正常。

成琅从善如流，点头道极是，“我一定不给你添乱。”

她一脸真心实意的保证，小十七盯了她一会也未看出所以然，只得继续往前走，不过他存了疑心，不一会便回头看她一眼。

成琅只当察觉不到，她面色坦然，步子从容，亦庆幸小神鞭的化身外人不能轻易得见——

小十七的那一句，不许她乱走乱说，她并不觉得他只是随口威胁，这一路……

从灵霄宫走来，她未碰上任何一神仙，宫娥侍从也不见一个，这显然与尝闻送他回来时不同，小十七带她走的路也并非一成不变，他有时走着会换一条路，时值日暮，路上有许些的星君正要轮换上值，有时她隐约约能听到说话声，每到那时，走在前头的小童便换一换路。

如是无错，他应是刻意如此。

成琅想到芳姑处置的两个宫娥，狸奴说是因为二人私下传话……

“主人！”

消失好一会的小云鞭回来了，径直冲到她跟前才堪堪停下。

成琅不欲小十七察觉，只无声与小云鞭眼色示意，小云鞭颇能体察她的心意，因而无须多话，他便道，“我照主人说的，那边果然有不少神仙！”

应是轮值的星君们了，成琅心道。

她方才与小云鞭说的，便是借了他不能为外人所见，让他去那些星君中听一听……

“他们说到主人了呢！”

小云鞭与有荣焉道。

成琅心底微动，并无多少意外，正要示意他学来听，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腿边哪里还有那三寸丁的小家伙，他身形一变，变成了一胡子老长，头戴一顶与胡须几乎一样长的高帽的神仙……

这志气高的小法器，却是将说话人的样子一并学来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