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官纬。”高长恭低声咒骂一声,疯一般朝楼上跑去。
果然,楼梯间已经没有那人的身影,一直追到他住院的楼层,高长恭想都没想便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长长的医院走廊,却空无一人。
外面亮如白昼,里面的灯光却略显昏暗,清冷的走廊,散发着医院固有的阴森。
高长恭放轻了脚步,浑身的汗毛倒竖,每一个毛孔都做好了随时临敌的准备。
此时的他仿佛全身长满了眼睛,整个走廊,包括走廊两边的病房,都在他的监视下。
他一步步朝自己的病房走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
和他离开时关闭的状态截然不同。
要么是官纬已经离开,要么是黑衣人已经进去。
高长恭知道肯定是后者。
官纬作为一名医生,出病房后随手关门是他的职业习惯。
甚至是条件反射。
高长恭脱下身上的病号服,握在手中。
他贴着墙,移到门外。
透过探视窗,看见黑衣人正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匕首,朝病床上走去。
而床上躺着毫无防备的官纬,毕竟守着高长恭几个小时,他也累了。
知道高长恭早晚会回来,他索性躺在床上等着他。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和欧阳赜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欧阳赜?
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高长恭一边在心里咒骂他白痴,一边踹开门,像一匹恶狼,从背后扑上黑衣人。
黑衣人听到动静,马上转身向身后挥舞匕首。
高长恭巧妙的在半空中转动身体,躲过匕首,双手将病号服拉长,缠住黑衣人握着匕首的右手手腕,只巧妙的使了使力气,匕首便应声而落。
高长恭并没有松开,而是走壁上墙,绕着黑衣人转了一圈,与此同时黑衣人被他用病号服缠着的右手,也随着他扭转了一周。
以一种难以想像的姿势,翻转到身后,紧紧的贴着背部。
黑衣人痛的惨叫着。
高长恭被叫的心烦,索性一拳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惨叫声戛然而止,黑衣人闷声到底。
一动不动。
寂静的病房,和刚才瞬间的打闹声相比,有点阴森可怕。
高长恭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转身看向官纬。
刚才打斗如此激烈,那个官纬竟然半点声响都没有。
莫不是傻了?
高长恭看过去,发现官纬果然如痴呆之人一样,嘴巴半张,眼神惊恐的看着他。
高长恭哭笑不得,将手里的匕首折叠好,扔向官纬。
官纬吓的哇哇大叫着从床上弹起,跳到床下躲了起来。
“现在才知道躲,你不怕有点迟?”
高长恭调笑道。
好久没有打斗了,身体竟然有些酸痛。
高长恭晃了晃脖子。
“你,你到底是谁?”官纬扒着床沿,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
“说过了,欧阳赜。”高长恭已经没脾气了。
这厮,竟然有点都不担心自己刚才的境况?
“我说官纬,命悬一线这个成语,你们语文老师教过你吧?再怎么大恩不言谢,刚才我也是救了你的恩人呐,一句谢谢不说就算了,你现在瞪着你的死鱼眼怀疑我,是什么意思?”
高长恭说出了,今晚上最长的一句话。
官纬扫一眼高长恭,又扫一眼地上躺尸的“刺客”。
惨白的嘴角抽了抽,才怯怯的从床下站起来。
“谢,谢谢。”他小声说,不情不愿。
“走吧,这里不安全。”高长恭说,“昨天的车祸,估计是针对我的,简易大约是带我受过。这群杂碎,被本,被本少爷抓住,不下道油锅,简直对不起简易受的罪。”
高长恭说着朝门外走着。
官纬连忙跟了过去。
“那个,虽然你救了我,”官纬小声的说,“但是我对你的怀疑,依然没有消除,从小的遗传病没有了,竟然还会飞檐走壁,这太阳要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就证明你是个冒牌货。怎么可能呢?打小的病秧子,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不是流鼻血,就是翻白眼,怎么可能打的过一个拿着匕首的杀手?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高长恭正烦心车祸的事情,官纬像个苍蝇一样,在他背后嗡嗡个不停。
吵的他头昏脑胀。
他猛然停下脚步,只听咚一声,官纬结结实实的撞到他的后背。
他倒没觉得疼,官纬却捂着额头惨叫。
“我说,你是不是机器人?后背是铁做的吧,这么硬!”
官纬没有叫他赜少。
高长恭知道,官纬已经打心底知道他不是欧阳赜了。
回天无望,索性就算了吧。
爱信不信!
高长恭一向高冷。
于是他回头,看着揉着脑袋的官纬说:“你很好奇我是谁?”
官纬揉着额头的手顿住。
“当然。”他小声说。
“我可以告诉你。”高长恭说,“但是你现在必须想办法帮简易转院,转到一家可靠的医院。”
官纬叫苦不迭。
“可靠私密性强的医院都是私立医院,现在中国的私立医院基本上都和林氏有瓜葛。显然不可能嘛!”
“那就去美国。”高长恭说。
官纬直勾勾的盯着高长恭说:“我想起一个好去处。”
“什么地方?”
“给欧阳赜治疗的那家医院。”官纬说,“不过我安排不进去,还得欧阳老爷子出面。”
官纬略带挑衅的看着高长恭。
他笃定欧阳老爷子也被蒙骗了。
所以才出此招,想逼着高长恭露出破绽。
“那我要你就没用了。”高长恭转身要走。
“有用,当然有用,医院我解决不了,但是我是医生啊,转院过去,我愿意贴身24小时照顾简小姐。直到她完全康复,完璧归赵。”
“你敢贴身24小时照顾她试试?”高长恭的眼神冷了下来。
除了他,谁也不许贴身24小时呆在简易身边。
“好好好,就算不需要我贴身,现在搞清楚简小姐的病情,以及她所在的病房,少了我也不行呐。”生怕被高长恭抛弃一样,官纬紧紧的拉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