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段宏怒目看着冷脸的段天，话好像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如鲠在喉。

“咳咳……咳咳咳！”病床上突然传来了声响，惹得两个人都下意识看去，只见段老爷子微微眯着那双周围布满皱纹的老态的眼睛，看起来完全没有平常的精神模样。

段天立刻走上前，满脸地关切:“爷爷，你没事吧？”

病床上的老人用力摇了摇头，双眼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看向了段天身后的段宏，双唇蠕动着:“段宏啊……”

段宏连忙上前，不动声色地挤开了段天，而后者为了不让这位老人病发，只好冷着一张脸站在旁边。

段老爷子也是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那些事情，不过就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如今看来，想必这两个人的矛盾已经越来越严重了，若是自己还什么都不说的话，这件事情恐怕会没完没了的下去。

段天和段宏的能力，老爷子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救段宏一命。

“爸，我在呢，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他眼里的迫切已经出卖了一切，段老爷子心里失望，但是也没有表现在明面上，怎么说也是个半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段老爷子又咳嗽了几声，然后语重心长道:“我身体不行，你们都清楚，我就想在我死前能看着你们好好的，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说清楚也就过了，干嘛非得跟个外人一样什么事都瞒着？”

“是是是，你说的对。”段宏只能在心里暗骂着这个老头子，表面戏还是得做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段天又何尝不知道段老爷子这是在帮自己，心里虽然感激，但是也无法接受和段宏以家人相称。

他还没想完，段老爷子就离了喊了他的名字，无奈之下他只能上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爷爷。”

段宏的眼神瞥过段天，无声地冷笑一声便退到一边去了，段天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他。

段老爷子看着他们两个父子俩好像仇人一般针锋相对，心里也是愁得不行，偏偏段天这孩子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主见，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全信，肯定会带着自己的判断。

“段天啊，爷爷知道你是好孩子，在爷爷剩下的日子里你就安安心心陪着我这么个老头子行不行？”

段老爷子拉住段天垂放在裤腿两侧的其中一只手，眼神里的祈求让段天看着心里一动，“反正我这个老头子也没剩多少时间了，你很快就自由了。”

他眼神中的渴望和祈求，尽管是段天很想做个不肖子孙也狠不下心来，最后只好在老爷子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哎，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段老爷子的眼睛里出现的欣慰的神情，让段天有些于心不忍。

对于自己和段宏，他无法选出其中一个，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道理段天是明白的，所以也从未强迫过老爷子必须选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