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云婉忽地沉了眸子,冷光乍现,扭头看向原本严子秋坐的位置,已经没了踪影。
赵云辰道:“师父方才在你出神的时候就出去了,说是去寻他朋友喝酒,晚上会回来参加团圆宴。”
赵云婉的目光顿时软和了许多,脸色也没有方才那么可怕。
略带一丝笑意,轻轻抚摸着赵云辰的头,沉声道:“应该的,你师父孤身一人,认了你为徒,便是咱们的家人。”
“是姐姐思虑不周,没有事先邀请他来,反倒让他自己来了,实在失礼。”
“一会儿你去吩咐下人们准备酒宴,多弄些你师父爱吃的,还有酒,不拘什么,只要是他喜欢的,都弄来。”
“承蒙你师父教导,你才能有今天这般成绩,今晚合该好生敬谢一番。”
赵云辰笑眯了眼,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赵云婉的心头也略略松快了些许,与他多闲聊了几句,就让他出去了。
只是,当书房又恢复冷清,她的思绪,便开始无边无际地蔓延。
待得日暮西山,天色渐晚,越发寒凉了起来。
赵云婉索性命人将宴席摆到内院来,内院正厅有地龙,一烧起来,就暖烘烘的,可舒服了。
宴席一上来,满桌都是让人垂涎欲滴的佳肴。
杨采莲都有些忍不住想开动了,不过今日有严子秋在这儿,不好在人前失礼。
主桌上,只有赵云婉一家子,和严子秋、柳氏母子、黄嬷嬷和张嬷嬷。
原本嬷嬷们还闹着要去大厨房吃,被赵云婉喝住了,才老实坐了下来。
赵云婉请严子秋上座,然后才请杨采莲坐了左次席,自己则坐了右次席的位置。
因为是家宴,赵云婉也懒得遵照礼记所述,除了座位和酒菜的安排,其他一律从简。
严子秋也向来洒脱惯了,不拘小节。
炮仗一点燃,噼里啪啦的震天响,大伙儿便兴高采烈地吆喝着过年了。
在炮仗声中,春云和春香便依次给大家满上酒。
赵云婉让她们自己去吃,才笑着退了出去。
吃团圆饭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嘛!要那么多丫鬟伺候着多不好。
赵云婉自认不是那等矫情到非要人伺候的,自然不会留丫鬟小厮在身边伺候。
反正红泥小火炉已经备好了,温好的酒咕哝咕哝地冒着热气,一口喝下去,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了。
正厅的地龙已经烧起来了,大伙儿一开吃,就觉得有些热。
赵云婉也热出汗来了,正想让人撤了炭盆,可这会儿大家都吃得正欢,实在不忍打断。
索性自己借着醒酒,偷偷搬了两个炭盆出去。
谁知刚一出门,脸上就一阵冰凉,伸出手一看,一团团雪白的雪花洋洋洒洒,外头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赵云婉不禁笑了起来,正要转身,眼角余光瞥见墙头上似乎立着一人,吓得脚下一滑。
一阵天旋地转,赵云婉本能地伸出手四处抓挠,也不知抓到了什么。
抬头的那一刹那,脑海里瞬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似乎有绚烂的烟花在周身肆意绽放。
“赵云婉,这便是你迎接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