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却先一步抢过话头,勾着流月的肩膀:“凤铮一向酒量浅,就不和我们一起去了。”
凤铮也不多话,平静的盯着流月,盯得她心里发怵。
“那个……”流月不敢造次,偷摸摸的企图将子虚的手推开。
她干什么一听酒就犯事,忘了这两人不对付了。
子虚反倒将流月箍得更近,手看似随意的搭在流月肩上,实则暗自用力,防止流月跑走,而面上却随意的笑着:“喝酒而已,说不定本尊今天酒喝尽兴了,就把那只月狐放了。”
“流月……”凤铮一点都不想搭理子虚,又担心他真对长琴做些什么,思虑了一番,才退一步叮嘱:“早去早回。”
而得了凤铮的准许,流月更是激动的答应了,跟着子虚哥俩好的去了酒池林。
酒池林,师堂认命的把自己珍藏的好酒分品种各搬了一坛,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他深知子虚的德行,就偏爱最好最难酿的酒,今天他这酒池林,怕是亏大发了。
合欢亭中,流月看着案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好酒,一边感叹酒中仙今天的大方,一边开始分酒。
“清酒最下饭,辣酒最带劲,雄黄酒最驱邪,合欢酒最招梦。”流月一坛一坛的看着,将合欢酒尽数分给了子虚:“我把合欢酒都分给你,还有辣酒也给你。”
说着,就挪了一坛辣酒到子虚跟前,“这个辣酒可辣了。”
子虚不信邪一般尝了一口,果然呛得直咳,乐得流月哈哈大笑。
“我就说吧,你还不信。”流月乐呵的指着子虚。
子虚把辣酒放到一旁,拿了就近的合欢酒过来。
“你说喝了合欢酒招梦,是什么意思?”子虚想起流月刚才的话,他喝了几万年的合欢酒,怎么就没发现这酒还有招梦的功效。
“我每次喝了合欢酒,都做些很奇怪的梦,有时候痛得我醒不过来。”流月无趣的说道,想起做过的梦,赶紧摆头,赶走那些不好的念头。
子虚不知流月曾梦见过什么,微有好奇:“你害怕做梦?”
“也不是怕啊。”流月索性趴在桌子上,无力吐槽:“总觉得梦里的事情是真实的,而且,我现在还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梦里的模样。”
“呵,肯定是师堂搬了过期的酒给你喝。”子虚见流月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酒也会过期?”流月惊讶。
“那是自然。”子虚随口忽悠。
“啊呀,算了,喝酒!”流月突然坐直,又分着那一坛坛的酒。
“甜酒,太甜了,不喝。”
“蛇丹酒,苦的,不喝不喝。”
“梅子酒,嗯,还行吧。”
等流月分完了酒,师堂又苦逼的抱着被嫌弃的品种离开,不愿亲眼看见家底被喝空。
子虚见流月那如数家珍的样,不仅好奇:“这么熟悉这些酒,你经常来这喝酒?”
青姣不在的这万年,他都很少到酒池林了。
“那当然了,酒中仙他人特别好,我在这天上找不到吃喝的时候,总能在他这里填饱肚子,而且他还从来不收我钱。”流月顾自回忆着,她在天上这些时间里,出了凤铮的凤栖宫,唯有这酒池林待的时间最多,而且,她也唯有在酒池林中,不受嘲讽欺负。
“哦?是吗?看来师堂还算衷心。”子虚若有所指,听得角落里的师堂嗤笑不已。
他师堂要是不衷心,就子虚在这待的这一会儿,天兵天将就该包围酒池林了。
流月却没听出其中奥秘,反而一脸叹息:“唉,可不就是衷心嘛,我让他给我当酿酒的小弟,他想都没有就拒绝了。”
“那是他没福气。”子虚假意安慰道,顺手开了两坛酒,递给流月一坛:“来,干了!”
“干就干。”流月毫不怯场,接过酒坛先喝了起来。
子虚紧随其后,一饮而尽。
“痛快!”流月畅快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早就想不起来了。
一坛饮罢,两人又开了一坛。
“诶,不对啊,你不是魔界的魔尊吗?你怎么到九重天上来了?”流月抱着酒坛子,看着子虚,这才开始疑惑。
“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来看望你的。”子虚一副自己特别伟大的样子,看得流月颇为感动。
“魔界和凤栖宫隔了这么远,你还跑来看我。”流月撑着头,“子虚,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呵呵,好人。”子虚苦笑,仰头灌了口酒。
流月见状,也不甘示弱,依葫芦画瓢的灌了口酒。
看得子虚是又笑又无奈,曾几何时,他和青姣拼酒时,也是这般的,你喝一口我就喝一口,你喝一坛我就喝一坛。
就这样,两人喝光了师堂搬出来的所有的酒,再喊师堂搬酒来却久喊不应,索性一道躺在地上说醉话。
“我跟你说啊,师堂其实是我的小弟,不过你可别说出去啊,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的。”
“难怪,我说他人这么好呢,好的老大才会有好的小弟。”
“你以后在天上,要是被欺负了,只管来找师堂,让师堂带你去魔界。魔界,我为尊,没有一个阿猫阿狗敢欺负你,怎么样,去不去?”
“不去,不去……”
远处藏起来的师堂听着这两人的醉话,生怕会有谁在这时候过来买酒的,硬着头皮去将子虚拖进了小黑屋,独留流月一个躺在合欢亭里。
小弟难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