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就是皇上考虑不周所致,阐诗琯又道:“这一次皇上订要派一稳妥之人了。”
皇上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也谨慎了起来,看来还是要使用中间力量了。便道:“早些年陈太医还在时著过一本医书说医者都要尝过百草方知药理,便就练就出一副好舌头,有些药物只要舔过便可将其味道印刻在脑海,只不知史总管有没有这样的能耐。”
早在皇上说医者尝百草便可记住其味道时阐诗琯便想说史臻祥正好就有这样的本领,可是皇上突然一转折把这话问了出来,她忽然就顿住了。看着皇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脸,可是为何刚刚的话让她听起来却是那般的不自在呢?
忽地她又想到史臻祥说过,皇上也是多疑的人,所以乞巧盛会那次仅因为他们撞了衫,史臻祥便当众宽衣将那罩衫丢了,如此想来,皇上这话会不会是套话呢?
阐诗琯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和他说实话,摇了摇头道:“不然皇上召见他来问问。”
皇上看了看天色,“今日他既然已经回去了,就等明日再说吧。”
阐诗琯心道好险,皇上果然是在套她的话,心中又不免有些伤心,都到人心险恶,后宫更是如此,就连看着如此单纯没有心机的地主家傻儿子富贵都如此,看来这皇宫真的不能说半句实话了,难道得一知心人就如此难吗?
想着心口又不由得疼了起来。皇上见她气色又难看起来,只道:“你真的没事吗?是头又疼了吗?”
阐诗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皇上不明所以,便又问:“史总管给的药没有效果吗?”
阐诗琯学着皇上刚刚的语气说:“皇上适才不也说了,就算史总管炼的药神了些,却也没神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呀!我想多休息休息就好些了!”
皇上道:“那你赶快休息吧,朕就不打扰你了,如果感觉不适,一定要尽快宣太医。”
阐诗琯应下,皇上便离去了。
且说史臻祥从阐诗琯这里出去准备将那沾血的帕子丢了,却发现帕子不见了,想是定是阐诗琯拉扯他时掉落了。
他皱眉,不知阐诗琯见了会作何感想,竟担心她为自己担忧,可随即一想,她若果真断情绝爱,又怎么会为自己担忧呢?
一夜无话,史臻祥早起,蜜儿奉上了早餐,又是白米稀粥,看着就索然无味。
史臻祥道:“同样都是甄家兄弟,且看看宫里那位再看看咱们府上这位,去叫他好好学学!”
蜜儿有些气,宫里的那位如今是得到了阐诗琯的真传了,府上这位却只得了个皮毛,她赌气道:“要现在去说吗?”
史臻祥没有搭话,蜜儿只好赌气去了。
却说史臻祥忽然想起阐诗琯昨晚说过的话:“公公果然是什么尝过一次都记得,那臭豆腐味道如何?”
他嘴微微一笑,平日里冷厉的眸子弯弯煞是好看。从自己的收藏架最上方拿下来一个小包裹,一层一层包得很是严实。待全部打开,却是上次在珶瑝山脉他从阐诗琯那里没收的臭豆腐。
用筷子轻轻点了点,放于口中,回想起阐诗琯用手指蘸着塞到自己口中的那种感觉,却越品越觉得这臭豆腐香。
待蜜儿从厨房端着新做的早点回来,却发现那被史臻祥说成是“索然无味”的白米稀粥已经被吃个干净,还有这屋子中弥漫的淡淡的怪味是什么味道,怎么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且说史臻祥吃过早饭,将证据藏好,一溜烟地跑了。
刚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便见皇上也在这里用膳。
史臻祥狐疑:“咱家今日是来早了吗?”
“不早不早。”太后笑说:“皇儿是特意来这等你的。”
“等我?”史臻祥越发的狐疑。
皇上道:“还不是因为紫大人政审一事,刚刚朕与母后说了两江提督的重要性,母后也认为紫大人是不错的人选,可如今紫大人明显被小人坑害,这便想寻史总管想些法子。”
史臻祥谦卑道:“有太后娘娘在,咱家就不卖弄呢?”
太后道:“史总管谦虚了,这法子其实并不难,无非就是尝出那茶叶并非是极品大红袍便可。”
史臻祥笑:“若尝不是,想是许多人都能尝出来,只叫些懂得茶道的人来即可。”
太后的眸子忽然一眯,语气也变得森冷起来,“可若是呢?”
史臻祥道:“所以太后是想扭转乾坤了?”
太后淡然道:“倘若乾坤本清,也无需扭转,倘若不清,便需要些大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