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臻祥便问:“还有何事?”
“没事,我烤好再来喊大人。”便一闪身去了。
史臻祥重新转回帐篷里,却见阐诗琯抱着那兔腿已经睡了,嘴里还胡言乱语道:“老娘见你把腿肉留给我,怕你吃不饱,没想到你却要吃老娘豆腐……”然后又吧唧吧唧两下嘴。
史臻祥摇了摇头,将阐诗琯手中的兔腿放到了一边,又将她放在铺盖上,盖了一件披风。
便转身出去,只见蜜儿在火堆旁已经架好了架子,准备烤山鸡。
帐篷里的阐诗琯却忽然睁开眼睛,满脸通红,嘟囔着:“死太监、臭太监,又害老娘出糗!”手不自觉地抚上脸颊,摸了摸那根蠢蠢欲动的痣毛,仿佛随着心跳加速一同生长着。
史臻祥到了蜜儿近前,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蜜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大人可是动情了?”
史臻祥冷笑:“说完了吗?”
蜜儿怒道:“大人总说要以大局为主,切不要自己先忘了初衷。”
史臻祥冷哼一声,“若你还记得大局,就不要再找她麻烦,她可是天子的人!”
“那大人也不要忘了才好!”说罢,将手中的烤山鸡递给史臻祥。
史臻祥没有接,“你自己吃吧。”转身回到了帐篷之中。
蜜儿水汪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妒色,恶狠狠地啃起鸡腿来。
月光似水,倾泻一地愁怨,化作橙光点点。
清晨,第一缕流霞破晓而出,阐诗琯伸了一个懒腰,坐起来从身上划落一件披风,却是史臻祥的。又想到昨晚的事,不由撇了撇嘴。
这时帐篷外,怜儿喊:“小姐,你起来了吗?”
“起来了。”阐诗琯道。
怜儿便进了来,双手捧着一条毛巾,“请小姐……”目光定格在阐诗琯脸上却怔住了。
“怎么了?”阐诗琯问。
怜儿指了指阐诗琯的脸,阐诗琯用手一摸叹道:“唉!昨晚就长出来了,只可惜剪刀没带。”
“那奴婢看看能不能用指甲掐断吧!”
怜儿这边便过来掐,可那痣毛坚硬的很,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阐诗琯。掐了半天,只好放弃了另寻方法,便道:“不如奴婢给你咬断吧。”
“不可!”阐诗琯忙道,“这东西也太恶心了一些,怎么能让你用牙齿咬呢!”
怜儿笑说:“有什么的,伺候小姐不是奴婢的职责吗?”
“可是……”
阐诗琯仍觉不妥,怜儿却是一口上去,已经帮阐诗琯把那痣毛咬了下来。
阐诗琯抚着怜儿道:“好怜儿,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小姐快擦擦脸吧。”
阐诗琯便去洗漱,只是这荒郊野外比不得皇宫,洗脸都是怜儿拿着毛巾寻了一条小溪打湿了回来的,上妆更是不便。然,因受昨晚痣毛生长的影响,那颗痣也显得有些狰狞起来且怜儿用牙齿咬断时也没贴着肌肤,因此还留了一截在上面。
怜儿便苦恼道:“这个要怎么画?”
阐诗琯笑说:“不是有天然的染料嘛!你且去摘一朵橙花来,挤出汁液来画朵花就是了。”
怜儿便去摘花,看到春风走来,春风道:“佳人洗漱好了吗?我刚熬了些粥,叫佳人去吃啊!”
“这就去了!”怜儿应道,摘了两朵花重新回到帐篷。
春风不知她搞什么名堂,也跟了进来,却见怜儿正在给阐诗琯上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朵橙色的小花就开在了阐诗琯的眼下。
画好,怜儿皱眉不甚满意,道:“和小姐画的相比,实在是太粗糙了。”
“那有什么关系,这可是我的怜儿给画的,一会儿我也要给你画的。”说话间,见春风在那里,便道:“你也来了,正好,过来一起画!”
她们便乖乖地坐下,阐诗琯在她们脸上一一画了花。
阐诗琯端详了一阵道:“怜儿并不适合用橙色,要用青色才好,不过还需要等几天才能采到青色的花,春风呢,适合绿色和桃红色,或者迎春黄,橙色比较适合秋霜。不过嘛,在这橙色的海洋里就另当别论了!”
她们这边又笑作了一团,蜜儿眉头一皱,喊道:“吃饭了!”
春风便慌忙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我的粥,我的粥!”
阐阐诗琯望着她的背影,对怜儿道:“其实她也挺可爱是吧。”
怜儿点头,忽又道:“如果她没有那么多坏心思就好了。”
阐诗琯摸了摸她的头道:“不过是受命于人,只怕她也是身不由己吧!”
这话忽然触动了怜儿,便道:“小姐,倘若哪天怜儿也做了身不由己的事,你能原谅我吗?”
阐诗琯的脸色忽然一凝,却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