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中元节将至,这些时日,阐诗琯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趴在院中石桌上唉声叹气道:“哎呀!好无聊啊!我要手机,我要电脑,我要追剧,我要蹦迪,啊!苍天啊,啊,大地!你可怜可怜我吧,我要回去!”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这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呢?”施琴走来坐在对面笑说。
“我睡不着啊,你说这漫漫长夜怎么打发啊!”
“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就好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祭祀的。”施琴笑道,忽又欲言又止,眼神忧虑。
阐诗琯又唉声叹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便去睡,明日施姐姐也要去的吗?”
“我就不去了。”话语中带着神伤。
阐诗琯也不再多问,她知施琴身份特殊,那种地方,她又怎会去。只见施琴神色忧虑,便说:“那姐姐就等着我回来。”
施琴心中一荡,随即笑说:“等你回来。”
阐诗琯便去睡了,只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到了二更天左右,才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睡梦中恍惚听得外面有开门声,以为是梦,也未理会。
却说施琴披了一件白色披风,携着恹儿出了门,直至上书房。
皇上哈欠连天地在那里批阅着奏折,眼前已是迷蒙一片,也看不真切了,便随便盖着章。
忽听苟来羌来报:“施妃娘娘求见。”
皇上忙拍了自己两下,使自己清醒了些,起身相迎,“姐姐今儿个,怎么想起来看我。”
施琴见满桌案的奏折便道:“皇上今日的奏折好像很多吗?都认真批阅了吗?”
皇上不由得低下了头,便说:“起初是认真看了的,都是明日祭祀相关事宜,这些原本前几日已经看过了的,准了的,可今日又追加了一些细节,那些大臣们,你还不知,有一个说往东,就全都跟着说东,一个说往西,便全都跟着说西,同样的奏折朕却要批阅数次,烦得很。”
施琴笑说:“所以后面的就不认真看了是吧,你呀还是老样子。”说罢,拾起一张奏折递于皇上,“批阅可马虎不得。”
皇上含笑,接过奏折,“还是姐姐体谅朕。”
便坐罢认真批阅,这一看不由勃然大怒,将奏折甩到一边,怒道:“这个阐无庸,还有完没完了,上次非说瑛佳人自带煞气,冲撞龙运,还让钦天监测八字,结果朕叫他连同后宫私设刑房一事一并调查,他又推诿不便交由九皇叔彻查,如今瑛佳人已去守陵,他又开始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了,朕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女儿,嫡庶一定要区别对待吗?”
施琴忙将奏折捡了起来,扫了一眼,递于皇上笑劝道:“阐相也是为祭祀着想,琯儿有皇上圣宠,有太后垂爱,定然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皇上叹息了一声,只好盖章。
施琴见罢,起身道:“还请皇上快些批阅,也好早点休息,明日大典耽误不得。”说罢便走了。
皇上看她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心道:琯儿有你才是真正的福气。随即却如同满血了一般,准备批阅下一奏折。
苟来羌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样子,疑惑道:“这施妃娘娘就这样走了?怎的也不和皇上你好生亲近亲近。”
皇上瞥了他一眼,“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施妃姐姐是过来提醒朕的,都说她是前朝公主,可到头来真正关心朕的也有她了。”
苟来羌又讨了一个没趣,退到了一旁,见皇上批阅认真没空理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渐渐有些困顿,直点头,便退了出去使自己精神精神,在花园里打开鸟笼逗了一会儿鸟。
这时一个小太监传唤,“哎呀,苟公公终于找到了你,皇上叫你呢!”
苟来羌便急急走了,鸟笼子也没关。
王爷府,九王爷洗漱后准备就寝,忽闻窗外有“咕咕”之声,便起身下床打开窗子,只见窗棂上落了一只鸟,他在鸟爪上一模,取下一个小纸条,便放那鸟去了。
九王爷将那纸条看罢,摇了摇头,道:“多此一举。”便将那纸条烧了,火光未燃尽时,隐约可见“祭祀”、“阐”等字样。
且说中元节这天一早,文武百官已等在太极殿外。后宫各宫中早有宫人们送来了祭祀穿的服装,各自穿戴整齐,只等传唤一同去祭坛。
长乐殿,皇上寝宫外,一应太监宫女也现成了一排,直至花园昨晚苟来羌逗鸟之处,虽昨日苟来羌忘关了鸟笼,但这小家伙还算安分,在那里假寐着。
晨光中露重叶翠,一切都显得是那般的宁静。
吉时一到,由苟来羌喊道:“吉时已到,起驾!”
一众人等,便跟随着皇上的金辇一道来了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