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站了一刻钟脚都麻了，闻言赶忙出去传话。

“二小姐，老妇人请您进去呢。”

苏千瑶缓缓抬起头来，沉静的目光在接触到老妇人的瞬间突然就点燃了。她微微一笑，仿佛阳光洒落融化了陈年的积雪，透出欣欣向荣的盎然春意。

苏千瑶缓步上千，规矩地撩起衣袍跪在了地上。

“孙女千瑶叩见祖母，祖母万安。”

她吸取了上次见老妇人的经验，干脆把一切礼数都做到位，免得再被人挑刺。

胡玉儿和苏妍珊对视一眼，双双开始发难。

“苏千瑶，听说你前两日在家宴上胡言乱语，差点气晕了父亲，可有此事啊？”

苏千瑶瞄了胡玉儿一眼，否认道：“回胡夫人的话，千瑶只是陈述了一些事实。祖父知道某些真相之后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才胸闷气紧。好在千瑶施救及时且得当，才让祖父转危为安。”

这番话槽点太多，胡玉儿一时仅抓不住重点。

“这么说你还有功了？等一下，你刚才叫我什么？”

“功劳算不上，好在祖父最后也没有怪罪。”说着苏千瑶歪头，“至于称呼，千瑶听说三姨娘被抬为了平妻，如今已经是赵夫人。千瑶唤您胡夫人，有什么问题？”

胡玉儿捂着胸口直抽气，差点没翻白眼。

“就算如今赵柔被抬为平妻，我也是苏府的正经嫡母，你见了我该喊母亲。”

“府中两个母亲实在奇怪，还是叫夫人得好。况且这也是爹爹的意思，胡夫人若是觉得不妥，不如去找爹爹商量。”

“你！”

眼看苏千瑶几句话就撩得胡玉儿方寸大乱，苏妍珊赶紧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二妹妹，今日叫你过来是因为祖母身子不适。你一向标榜医术精湛，不如上前来给祖母把把脉。”

苏千瑶看向老妇人，后者却没看她，却由着苏妍珊挽起了衣袖。

“是。”

苏千瑶垂眸起身上千，想要去摸老妇人的脉象。然而她的手还没接触到对方的皮肤，就听老妇人低沉地咳了一声。

“呀，珊儿差点忘了，祖母一向不喜不洁之人触碰。”

苏妍珊故意从衣袖中拿出手绢摊在老妇人的手腕上，这才准许苏千瑶伸手。

这举动太过挑衅和羞辱，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要当场翻脸。然而苏千瑶来之前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只垂眸看了一眼那手绢并无其他反应。

手指轻轻搭在腕上，苏千瑶沉下心来感知老妇人的脉象，同时一股若有似无的凉意顺着对方的手腕蔓延出去传遍了全身。

老妇人年事已高，身体多多少少有些小问题。然而苏千瑶诊过脉之后却道：“启禀祖母，您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话音一出，胡玉儿就阴阳怪气道：“胡说八道，母亲分明觉得胸闷气紧，你却说她身体康健。苏千瑶，究竟是你医术有问题，还是故意不愿替母亲医治？”

苏千瑶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胡夫人，我刚才说的是并无大碍，知道什么叫‘大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