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秦飞雨俯身贴在他耳边，就着哈气，微微笑开：“你也配！”

说话便直起身，迎着所有的目光，大声道：“侄媳妇，做生意嘛，就得公平。你既然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再得寸进尺，就没意思了。如今我跟你一命换一命，怎么样，还算公平吧？”

秦吟霜看上去似乎被气得不轻，脸色都变了。

“你放开父亲！”

“那你先放开我的丫头。”

秦飞雨可不是会轻易吃亏的个性。

放人？

哪有那么容易！

“区区一个奴婢，你竟如此在意？秦飞雨啊秦飞雨，你总说别人假清高，其实你才是最假的那个！假模假样的装善良，装高贵，你真当自己是活菩萨吗？”

秦吟霜握着手中的刀子，不知道是不是真被气急了，整个人喘着粗气，两只手不停地发着抖。

秦飞雨淡淡一笑，完全没有被她这些话所激怒：“活菩萨不至于，本人还没有意愿要皈依佛门。不过善良高贵什么的，我倒是承认。主要还是看跟谁比吧，跟你比，那我肯定是善良高贵多了，也没什么，全靠同行衬托。”

“你！”

秦吟霜的脸由绿转黑。

她习惯了在人前扮演一个教养得体，优雅端庄的后门大小姐，在吵架说狠话这方面，功力实在不怎么高。

秦飞雨也懒得再跟她废话：“我数一二三，咱们两个同时放手。那盒子里的信，你可以带走，但是洪吉安……你想都不要想！”

人证物证她全都想拿走？

做什么美梦呢！

秦吟霜气得后槽牙嘎吱作响。

明明前一秒还是她占据了上风，怎么下一秒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秦飞雨见她犹豫，眼中不由亮起一抹兴味：“怎么样，换是不换？给句痛快话！”

秦吟霜看着自己手上的木盒，又看看被她拿捏在手上的芙儿，不说话了。

秦飞雨用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向秦怀远，果见他脸上露出讶异和震惊之色。

怎么，心爱的女儿没有以自己的性命作为第一考量，失望了吗？

失望就对了！

这就是你养出的姑娘。

一个狠，一个蠢！

怪不得秦家一个堂堂的炼药世家，竟会混到如今这个地步。

把子女都教育成这个样子，你们家不没落，谁家没落？

“侄媳妇，你皇婶我最后再给你个机会，我数三下，你若是不肯松手，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反正……”

说到这里，秦飞雨特意停下来看了秦怀远一眼，仿佛接下来的话是专门对他说的。

“反正，你也很希望这个没用的父亲能赶紧死掉吧？这样，就没有人拖你后腿了，不如我今日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如何？”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不争气的母亲。”

“刚才站在窗外的时候，你肯定在想，既然她当初都下了手，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也一块弄死？这样你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对不对？”

“你一面嫌弃她手段低劣，一面又恨她做事不够狠。你还恨她，既然都已经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干脆瞒到底，为什么别人一吓，就全都说出来了。”

“你此刻之所以这么玩命的先把所有证据都拿到手，也不是因为你想救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母亲，更加不是想救秦家，你只是想救你自己。”

“你怕这些事传出去之后，你这个连正式册宝都没有的九王妃，就会受到鄙夷和厌弃，连眼前这点小小的体面和风光都留不住，我说的对是不对？”

“你胡说八道！”被戳中心事的秦吟霜当即恼羞成怒，本已经松开的刀又再度握紧。

秦飞雨不甘示弱地举起银针，对着秦怀远的脖子一逼，早已经染开大片血迹的脖子上再次沁出了血珠。

“侄媳妇，我劝你还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家芙儿若是在你手上破了一点油皮，就别怪我这个做婶婶的，手下不留情了！”

“霜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答应她呀！我可是你的父亲！我若是死了，你唯一的倚仗可就没了。你好好想想，若是没有秦家在背后支持你，那君明凡，不早就把你给休了！”

秦家是没落了，可毕竟还是炼药世家。

炼药师本就是受人尊敬的职业，秦家祖上又救过不少人，积下不少功德。

还是有不少人念着秦家的恩，愿意给他们几分薄面的。

君明凡也是因此，一直没有休掉秦吟霜。

就算这个王妃再怎么不如他的意，也总比娶一个无权无势，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的女人要强。

秦吟霜也很清楚，自己如今这点可怜的体面，究竟是如何才得以保存下来的。

所以当秦怀远说出这些话之后，尽管她再不情愿，她也还是放开了芙儿，任由芙儿回到了秦飞雨的身边。

“你的要求我已经办到了，你别说话不算话啊！”秦吟霜丢掉手里的匕首，狠狠地瞪着秦飞雨。

秦飞雨我微微一笑，收起了银针：“当然不会了，我这人，说话一向算数。”

说着，抬脚往秦怀远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直接将他踹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