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你敢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没有害过我吗!”
阴风退却,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依旧是嘶哑中带着狠戾的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发紧。
洪氏甚至没时间去整理自己狼狈的尊荣,只扒在床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没有!”
管她什么恶鬼索命,只要她不承认,就没人可以把这些罪名往她头上栽!
别忘了,她可是雍国公府的正头夫人,是九王妃的生母,便是阎王爷本人来了,她也不怕!
“没有?”女子吃吃发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更显得阴悚骇人:“你是非要我拿出证据来不可了?”
证据?
洪氏不觉慌了一下。
什么证据?
这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会有什么证据?
是了,她一定是在唬自己,没有错,千万不能上当!
“哼,正要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少在这里给我扯东扯西的!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一个怨气难平的孤魂野鬼罢了。你自己生了个什么用都没有废物女儿,心里不甘,便要将这些错都怪罪道别人头上。”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若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就是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难不成,我堂堂雍国公府的正头主母,还怕你一个小鬼不成吗?”
还证据呢,根本就是些唬人的伎俩吧?
洪氏这样劝自己,打定了主意,咬紧牙关,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然而,下一秒,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扑通!
只听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女子轻轻抬了下手,一只麻袋忽然从房梁上掉下,里头似乎还装了什么活动,不停地在里面挣扎扭动,还能隐隐听到呜呜的声音。
“此人你可认得?”
女子的声音依旧空灵,脚踝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渗进一旁的地毯上,仿佛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牡丹花。
洪氏看都没看,矢口否认:“不认识!”
“不认识?”女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稍稍一挥手,系在麻袋上的绳结啪的一下断开,露出半颗人脑袋来。
“姐,救我呀姐!”
洪吉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
他头上蒙着块黑布,手脚被绑猪用的麻绳捆在了一起,嘴里塞的布条被他吐了出去,剩下张满是淤青的猪头,一看就知道挨了不少揍。
洪氏听到他的声音时,眼神一下子就慌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还不等她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牛头和马面忽然出现在了洪吉安的身后,同时左右两侧的烛排同时亮起,昏黄的灯光下,牛头和马面手上的勾魂叉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寒光,正正好就悬在洪吉安的脑袋顶上。
“姐,救我呀!救我呀姐!”
洪吉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记得自己昨天夜里实在无聊,就叫吴方给他找了个舞姬过来,谁知道高高兴兴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脑袋一沉,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被人塞进麻袋里暴揍了一顿,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睁开眼就看到了洪氏、女鬼,还有可怕的牛头马面。
难道说,他是进了地府了?
不会吧?
他不会这么点背,就这样被人活活打死了吧?
他还年轻呢呀,有很多人间的乐趣他还没有享受过,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呀!
“姐,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啊!”
“谁是你姐!”洪氏猛地出声呵止住他:“瞎叫什么?”
瞎叫?
洪吉安一下子懵了。
“姐,是我啊!我是吉安,你不认识我了吗?”
“什么吉安?”洪氏撇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洪吉安那急切的眼神:“从来就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
怎么可能呢!
“姐,你再好好看看我呀,我是吉安!你怎么了?你连你亲弟弟都不认识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弟弟!”洪氏一面留意着眼前女子的反应,一面强压住心虚道:“哪来的小贼,竟敢胡乱攀认亲戚!”
“姐,你说什么呢?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