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洪氏没有被她治好,他们就可以拿这个当把柄,说是她故意害死洪氏,到时,她为了维护自己和君若寒的名声,不是就任由他们拿捏了吗?
这个计划听上去是不错,只可惜,他们找错人了。
就算洪氏最后真的死了,她也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自己干干净净的脱身。
用洪氏的一条贱命就想来威胁她?
他们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雨儿,你在说什么,为父绝没有那个意思!”
大约是被戳破了心中所想,秦怀远的表情明显有些慌了。
他越急着解释,反倒越显得他心虚。
秦飞雨忽而收敛起面上所有的表情,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了,叫我王妃娘娘。”
谁是她的雨儿?他是谁的父亲?
她没有他这样的父亲,他也不配拥有她这样的女儿!
“……王妃娘娘。”
秦怀远本来是想借着这个称呼拉进一下彼此的距离,打消她的疑心,谁知道秦飞雨根本不吃他这套。
无奈,秦怀远只好换一种方式,改套近乎为卖惨。
“王妃娘娘,我知道,你对我们一家,颇有些误会。但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姐妹三人,是我唯一的指望,害你……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他说的甚是真情实感,如果不是知道他真正的嘴脸,秦飞雨差一点都要信了。
“国公大人说的是呀,害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秦飞雨忽闪着她水晶晶的大眼睛,十分认真地歪了下脑袋:“所以你说,什么样的蠢货才能想出这种损人不利已的损招呢?”
“……”
秦怀远一下子噎住。
“蠢货”这两个字,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啪啪抽在了他脸上。
“行了,别废话了,就一句话,这人,你们是让我治,还是不让我治。”
如果不让治,那趁早说,她现在立刻掉头就走。
“治,治!”
好不容易把人拉来了,秦怀远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那这样吧,我和霜儿还有许大夫,我们三个陪你一起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你看这样如何?”
“可以啊。”
秦怀远这个安排可谓是天衣无缝,三个懂医术的一块进去,一个是大夫,两个是炼药师,如果她真要做什么手脚,他们多少都能看出些端倪来。
然而秦慕雪对这样的安排却不甚满意。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进去了,就把我一个人留在外面?不行,我也要进去!”
秦怀远对这个刁蛮小女儿的胡闹是又气又无奈。
“你二姐好歹是个炼药师,进去之后,多少能帮上点忙。你能帮上什么忙?只会添乱罢了!”
“谁说我只会添乱了?”秦慕雪不服气地往前一站,用她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飞雨:“我可以帮忙看着某些人,万一她或者她的狗腿子,背着你们对母亲下黑手怎么办?我可不能让母亲被一个小贱人随便伤害!”
小贱人?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还真有点怀念呢……
“也罢,牧夫人既然如此不放心,那就一块跟着进去好了。”
多个人,多双眼睛,也没什么大用,就让她进去搅和好了。
就这样说定之后,秦飞雨便带着芙儿进到了屋内,留梁王氏在外面把风。
刚一进屋,那扑面而来的苦涩的药味熏得芙儿一个趔趄。
如此浓重的药味,洪氏如今的状况可想而知。
果然,他们五人进到内室之后,秦飞雨一眼便注意到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洪氏。
她已经瘦脱了相,长时间的昏迷使她无法吃下任何固体的东西,只能靠粥和一些稀汤寡水的羹汤来续命。
就像是……当年的荣安郡主。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秦飞雨接过芙儿手上的药箱,冷静地上前,半跪在床边,将药箱打开,把里面的针包还有一些器具都拿出来。
秦怀远给了那名姓许的大夫一个示意,只见他上前答道:“回王妃娘娘,夫人大概十天前开始发病的。”
“十天?”秦飞雨打开针包的手顿了下,抬头看向许大夫:“短短十天,人就已经变成了这样,想必这病很棘手吧?”
许大夫默了默,没有说话。
的确是很棘手。
他们十多个大夫,绞尽了脑汁,也没能查出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只知道洪氏患病之后,吃不下,睡不着,人也急速衰弱。
至于这病究竟是什么造成的,他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病因就没办法对症下药,以至于现在他们只能用一些补身体的药暂时帮洪氏吊着命,至于其他的,他们实在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