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远又气又恨地捏紧了拳头,只觉得自己人生中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之大的屈辱。
秦飞雨看在眼里,悄悄对梁王氏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这次她一定要让梁王氏同行的原因。
梁王氏虽出身卑微,性子却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
相反,她早年丧父,又一个人拉扯大了儿子,见惯了世态炎凉,人心冷暖的她,在面对像秦怀远这样的权贵时,反倒不会将自己放的特别低。
秦飞雨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能帮她压得住场的人。
“梁妈妈。”秦飞雨站在桥头,见秦怀远被梁王氏气得满脸通红,活像只煮熟了的螃蟹,不觉笑道:“除了你和芙儿之外,其他人,通通不许跨过这道门槛。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岂是什么猫猫狗狗都可以跑来玷污的。”
……猫猫狗狗?
面对秦飞雨投来的戏谑的眼神,秦怀远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秦飞雨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国公大人别多心,这话可不是在说你。”
怎么说他也是生了自己的人,骂他是猫猫狗狗,不等于把自己也给骂了吗?
不值当不值当……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能安慰到秦怀远,反而使他的脸更黑了。
“既然王妃娘娘累了,那我等便不再多打扰了。您先休息,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说一声,为父……老臣即刻名人去准备。”
秦怀远硬着头皮敷衍了两句,便带着人退下了。
秦飞雨冷冷勾了下唇角。
对他那句似有意似无意的“为父”二字,表示出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待他们一群人走远之后,秦飞雨命梁王氏关上院门,随即领着她与芙儿进了屋子。
这间小院原本有四间屋子。
除了正屋之外,还有两间侧屋,和后头的一间暖房。
侧屋和暖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彻底不能够使用了,只有正屋,在各种蛇虫鼠蚁,风吹雨打的摧残下仍旧保存了下来。
如今里面已经完全按照荣安郡主在世时的样子布置妥当。
珍珠色的纱帐,墨玉的屏风,黄花梨的家具,还有昂贵的金丝地毯以及一方小小的矮桌。
秦飞雨进去之后,大概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转而问芙儿:“吴方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芙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吴掌柜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动手。”
“太好了。”秦飞雨脱鞋踩上地毯,在矮桌后坐下:“告诉吴方,今晚就可以动手了。”
“今晚?”
芙儿和梁王氏全都愣了一下。
这会不会……太着急了?
秦飞雨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她就是着急啊。
着急想解决掉这些事,着急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着急让当年的真相尽快浮出水面。
她已经等了这么久,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芙儿,等下秦怀远应该会派人将咱们的行李给送过来,到时候你就让他们替我给秦怀远传句话,就说我傍晚时分便去给洪氏诊脉。”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病,一顿饭的功夫也就好了,应该不会耽误晚上那场大戏的。
“好的小姐,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