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滑点进去,尽是些她不堪入目的话和似是而非的照片,继她的事儿被曝光已经数天了。
但网络这个更新速度快,忘性更快的地方,却因着舆论带来的好处仍把她的这些个污糟事儿向外扔着,俨然成了摇钱树般的模样。
毕竟,有热度就有人挖掘,而她曾经玩儿的大胆,一被揭底儿自然什么都瞒不住。
饭点过了,却没有人来叫叶葇,中午大着胆子问她要吃些什么的保姆已经被她一耳光扇了出去,小姑娘眼泪汪汪的被叶葇毫无顾忌的骂了一通,更因一句见着一次骂一次的话再不敢来敲她的门。
消息不断,热度不减,那就有更黑心肝的无良媒体出来“创造”了。创造什么?自然是创造新闻。
小媒体挖不到新料,但也架不住“捏造”二字,真真假假一通写上去,再加句真假自辨就足够撇清楚自己的关系,而这些为了爆料而爆料的“新闻”,自然让叶葇的名声更臭了些。
叶葇自然反击过,她也试过发律师函,但由于个体营销号打一枪换一个号,通稿还统统用的代称,就像泥鳅般滑不溜手,这律师函发不到头上,自然只能面向大众发出,而这又引来了一波群嘲。
叶葇的精神压力与日俱增,甚至感觉这个孕育着生命的肚子与日俱增胀大起来,这更让她惊恐不以。
相较于以前的犹豫和害怕,如今更让她害怕的是这个孩子。
叶葇颤抖着手扒住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满心满眼的都是扭曲的情绪。
“只要拿掉这个孩子就好了……只要没有孩子……”
“只要他不存在……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了……”
叶葇胡乱念叨着,却没法让自己沉静下来,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迫切的想要把这个孩子的生命扼杀。
但打胎这个事儿叶葇跟潘于凤以及提起过数次,潘于凤都只让她等等,再等等,现在还不是出门的时机。
潘于凤抚摸着叶葇的头发,安抚着叶葇终于睡下,打扫房间里狼藉的保姆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半点声响,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便出了门,潘于凤也要和叶远商好好商量一下。
夜色渐深,叶葇却是睡得极不安稳,皱褶眉头胡乱动作倒像是那日要避开相机镜头时的模样。
总算从梦境中醒来,叶葇习惯性摸到枕头旁的手机打开,却又被那刷屏似得消息弄得恍惚。黑暗中隐约透进些许星光,惨白的屏幕映照着叶葇一张脸也是极为憔悴。
她后悔了。
但悔的不是自己在外作天作地,而是为什么没有动作隐秘一点,为什么会留下孩子,为什么……
在当初没有直接让叶珺倾死。
叶葇把所有的痛苦都寄宿在对叶珺倾的仇恨上,如果没有叶珺倾,那她的所有事情就不会被翻出了,她还是那个高傲的叶小姐,而不是现在这个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谈资。
叶葇翻身下了床,一双稍有些汗的手紧握着手机,仍未开灯,就这么赤着脚出了房门,在这黑暗中跌跌撞撞几步,向着主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