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海臣一愣。

回过神，他的表情变得深冷，讳莫如深。

隋棠没想到唐海臣会忽然变脸，一时间有些意外：“怎么了，唐海臣？”

唐海臣久久不语。

良久良久，他缓慢吐出一口气：“我想，你说得没错。”

“我说的什么没错？”隋棠不解，“他真的是想起什么人了吗？”

“嗯。”唐海臣颔首，冷声，“恐怕那个被他想起来的人，是我的母亲。”

隋棠诧异。

她虽然听唐海臣隐晦地说起过自己的身世，却也真的没有听说过他的母亲到底是谁。

看着唐海臣的脸色，隋棠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她抿了抿嘴，小声说：“唐海臣，心里要是不舒服的话，就说出来吧。”

“说出来？”

唐海臣本来想嗤笑几声，转眸看见隋棠的脸色，知道她是真心在劝告自己，他又不忍心去破坏隋棠的心情。

停顿许久，唐海臣沉声说，“有些事情，即使说出来也是没有意义的。”

隋棠却不同意：“你连试都不试，怎么会知道这样做没有意义，我听说过一个说法，只要将让自己痛苦的事情说出来，自己的痛苦就会减半……不如，你试试？”

痛苦会减半？

唐海臣蹙眉，转念想了想，发现这个说法虽然荒谬，却也不无道理。

只是，这似乎不是隋棠会说出来的道理。

唐海臣看向隋棠：“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隋棠眼神闪烁了下，语调自然，“我只是这么想的，然后就这么说出来了。”

“是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唐海臣并没有多怀疑什么，点了点头，牵起隋棠的手往外走，“出去走走吧，边走边说。”

隋棠跟着唐海臣一路往外走去。

走着走着，她不出声地叹了口气。

她说了谎。

其实刚才，唐海臣的怀疑是对的。

那句话，的确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她在年纪尚轻的时候，听其他人说的。

那个时候的她吃不饱穿不暖，生活都成问题。

当时也有一个孩子，将一切的困难和疑惑都告诉了她，并且让她也这样做，说只要这样，痛苦就会有所减轻。

于是，她真的将自己的过去告诉了那个孩子，也收获了对方的友谊。

只是啊……没有什么感情，能够长久。

在很久很久之后，她背叛了那个孩子，自私地取得了一切。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午夜梦回之际，她未必没有后悔的情绪，只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再过那种贫乏的生活了。

为了这个目的，她愿意付出任何事情。

而现在，她愿意成为分担唐海臣心底压力的人。

或许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

一路走到门外，唐海臣带着隋棠来到一片玫瑰花海里。

唐家别墅附近开垦了一片土地，里头种满了玫瑰花。

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花朵一片片开得美丽。

隋棠顿住脚步，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呼：“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