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这个院子是有小厨房的，也只能烧水和煎药而已。刘冬儿是想着，如果是有了厨房，便可以让娃娃在小厨房光明正直地为自己做好吃的了。趁便还能多做一些给杰哥儿和韩家大太太有韩曦送过去。也省的她每次想吃点儿什麽东西，还要鬼鬼祟祟地到旎虚空间里去。

关于这个请求，韩子野只是思量了一下子便点头答应了。刘冬儿不要血汗来潮去厨房玩玩，韩子野便必定不会有定见。至于娃娃那边，之前在长洲城那边，韩子野也没少吃到娃娃的技术，对此是不会有质疑的。

再过两个月便可以过年了，的确离下次晤面不远了。只是，刘冬儿想的却是再下一次。“等后年，过完了年，一开春我便带着你和孩子们再回来。到时候，你的身子也养好了，不会有问题的。”韩子野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内心却还是有些担忧。实在，按照他的心思，再过一个多月，回京的录用书也该到了，等来岁开春后，他是希望带着刘冬儿去京城的，只此时看来，却是没办法了。

没过几日，韩子野便先行去了长洲城。当然，在韩子野临走前，他专门去了一趟刘家。至于原因，自然是为了刘冬儿怀孕的事儿，思量到冒犯问题，接下来关于刘家老太太逢七拜祭的事儿便不会再列入了。刘家是刘冬儿的娘家，当然不会因此见怪于刘冬儿，关于专门亲身上门回答的韩子野，也是礼遇有加。

而刘张氏在听闻刘冬儿有孕之后，更是喜极而泣，虽说刘冬儿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了，但子嗣之类的，哪怕是那些穷得吃不上的人家，也不会嫌多的。韩子野还托付刘张氏在有空的时候，去探望一下刘冬儿，他要去长洲城，在起码两个月的时间内，是无法亲身照望刘冬儿的。对此，刘张氏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韩子野算是放心地离开的，自从他离开后，刘冬儿的心境都是忧心忡忡的。在习惯了一个人恒久地陪在了身边之后，乍然划分让她感应特别得不安。上一回，韩子野是离开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都能让她感觉度日如年，这一回起码在过年之前，她是见不到韩子野了，这内心头空落落的，做什麽事儿都提不起精力来。

韩家大太太倒是察觉了这一点儿，可她也没办法，除了时时时地抱着杰哥儿来跟刘冬儿谈天外，也只能每天打发韩曦过来了，不久之后，一个很不测的信息传来，让韩家大太太刹时便繁忙了起来，便连杰哥儿都没办法整日照看了。好在这个时候，刘冬儿的身子在娃娃的照望下好了许多，便把杰哥儿又送到了刘冬儿的院子里。

“曦儿，听说是姑太太要来？”韩家大太太虽说繁忙，但像如此迎接来宾的事儿倒不会让韩曦处理。没什麽主要事儿的韩曦，便只剩下了一个使命，陪刘冬儿谈天。

只是，通常里比较活泼的韩曦，今个儿神态却是蔫蔫的，听到刘冬儿的问题也仅仅是点点头。

“究竟怎么了？”刘冬儿拿过了针线筐子，随手拿起一只绣了一半的小鞋子接着绣了起来。

韩曦面露难色，看模样好像有些难以讲话。刘冬儿也不督促，她本便是随口一问，完全便想过一定要晓得谜底。倒是韩曦，在踌躇了一下子后，有些支应付吾地回复道：“嫂子，我只是听说，这一次除了姑姑外，两位表哥也会一道儿来。”

韩家的姑太太是韩家老太太的嫡长女，膝下一公有三个儿子，并没有女儿。听说这一次来的是她的次子和幼子，至于宗子听说已经首先鼎立流派了。

“我晓得呀，是方家的二少爷和三少爷，对吧？”韩家姑太太嫁给了濠州城方家，这方家有点儿相似于郭家，是属于那种内涵很丰厚的世家富家。只跟已经败落的郭家比拟，方家则正处于如日方升的阶段。可韩家姑太太嫁的并非是方家的嫡系，而是属于旁支的。这么一算，韩家姑太太虽说还是高嫁，但实在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嗯。”韩曦微微垂头，声音有些发闷。

刘冬儿咬断了手上的绣线，放远了端详着：“曦儿有苦衷？不迎接姑太太。”刘冬儿心中一动，依稀好像记起了很长远的一件事。当初好像是新婚那会儿，韩子野已经是跟她说过，在很久过去，韩曦跟姑太太所出的大少爷有过婚约？

看到刘冬儿如果有所思的表情，韩曦当便便不由得添了一句：“嫂子，你别乱想，我没意义。”

“咦？我乱想什麽了？”刘冬儿放动手中的活计儿，最诧异地看向韩曦：“我只是想起了过去你哥哥彷佛跟我说过，关于你的婚事。”

“我、我……”韩曦顿时不由得站了起来，表情涨得通红，竟是临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便是心多余悸！

在韩曦三四岁的时候，她第一次听到父母谈起了婚事。其时，尚且懵懵懂懂的她并不晓得婚事对她而言意味着什麽，但却把父母那次的发言深深地记在了内心。原因很容易，由于那次便是她第一次看到父母辩论。

父母的辩论根源便是在姑太太身上。父亲说既然订下了婚事，那自然是要服从的。母亲则说要真在意的话，那便正正经经地请了月老写下婚书，而不是只凭里头上的商定。父亲深信姐姐姐夫定然是不会诈骗，不肯意画蛇添足。母亲却是抹着眼泪一脸忧心忡忡地否决，她在担忧生怕他们这边当回事儿，而方家那边却不以为然。

可事实证实，母亲的猜测是对的。

韩曦的眼泪快速地划过了面庞，在刘冬儿尽是忧愁的眼光下，有些哽咽地讲话：“嫂子，如果是曦儿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你和哥哥会把曦儿赶走吗？”

刘冬儿愣了一下，随便赶紧摇头，摇到一半又顿住了：“曦儿，你这是说的什麽话？你为什麽会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们家曦儿又漂亮又能干，性子还那麽好，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有一句话刘冬儿忍了忍没说，便连韩燕被退亲年纪又大了的二房嫡女都能嫁出去，像韩曦如此浑身高低没有半分坏处的好女孩又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韩曦用手背按了按眼睛：“嫂子，哥哥莫非没跟你说吗？我跟姑姑家的表哥……”

“他说了一点儿，但没说全。”看到韩曦踌躇的神志，刘冬儿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曦儿，别担忧，你跟方家大少爷并没有正式订婚，另寻婚事是真的没有问题的。”

韩曦苦笑地抬头：“坏便坏在这没有正式订婚呢！”

按理说，一般攀亲，无特别说起，那说的必定是宗子。可方家要比韩家流派略高一些，加上方家大少爷年龄也比韩曦大了许多，因此当方家大少爷订婚的时候，韩家这边并没有太大的明白。可能说，明白是有的，便是那一次韩家大老爷和大太太第一次的辩论。

方家大少爷订婚了，韩家大老爷却齐心认定亲姐姐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头寻开心的，只是认定当初必定是自己听漏了，可能人家说的便是方家二少爷。韩曦又非嫡长女，方家又比韩家流派高一些，便算嫁给了嫡次子也不算屈辱了。

韩家大太太最终还是被压服了，只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韩家大老爷过世的那一年，方家二少爷也订婚了，而且是在同一年的年底立马成亲。这下子，韩家大太太可算坐不住了，可时候韩家大老爷才刚过世，她也不好干脆上门质问，只是让下人带了封信送到方家，婉转地问了一下昔时的那段里头上的婚约。实在，按照韩家大太太的情意，韩曦也不短长要嫁给方家少爷的。可问题便出在姑太太那含糊不清的态度上，昔时姑太太的那封复书，便没有明白地说要办一下订婚的事宜，也没有一口回绝这门婚事，只是含糊地认可了昔时有这么个里头商定，旁的事儿却没再多说了。此时的问题是，韩曦如果是等着，方家那边未必会认可这门婚事。可如果是干脆不管这件事，另找人家相看的话，说不定到时候方家又会拿当初的商定说事。等于便是，韩曦已经落入了摆布为难的境地，临时间竟是只能等着姑太太这一次的态度了。

对此，刘冬儿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特别是在她对姑太太一点儿也不了解的环境下。

“曦儿，你安心吧，娘必定会为你思量的。说不定，这一次姑太太过来便是为了表少爷跟你的婚事。”无奈之下，刘冬儿只能柔声地慰籍着，好在韩曦本身便对跟方家的婚事抱着一丝希望，听刘冬儿这么一说，倒是安了心。

送走了感情有些低落，但眼里却透着希望的韩曦，刘冬儿内心反倒是有些忐忑了，不晓得为什麽，她有了一种跟过去自己未嫁时候的那种感觉。娃娃已经是说过，旎虚空间的主人会有一定程度的预言才气，虽说无法得悉预言的什麽，但却有一种依稀好像的感觉。有好有坏，更多的则是预警。

低落下眼眸，刘冬儿首先为韩曦担忧起来了。刘冬儿婚事最经历了一番风雨，她此时又有了那种感觉，岂不是说韩曦跟自己一般，会有很崎岖的一段路要走吗？，从一个角度看来，如果是真的如此倒也不错。起码，历程虽说是崎岖的，可终局却是好的。

杰哥儿还不满一周岁，何处能听懂那麽复杂的话？只晓得刘冬儿不会抱着他，顿时眼泪便吧嗒吧嗒地下来了。

“好了好了，杰哥儿不哭，娘带你去找祖母好不好？”正巧，自己也有事儿跟韩家大太太好好聊聊，只是不晓得这会儿她有无空。

杰哥儿倒是听得懂祖母这个词，也晓得祖母通常里有多法宝自己，当便用肉呼呼的手背抹了一下脸，最不幸地点点头。

刘冬儿素来拿杰哥儿没办法，如果是他像蕾儿那般顽皮倒是无妨，刘冬儿还是硬的下心地的。偏巧杰哥儿总是一副很委屈很不幸的神志，好像在哭诉，你为什麽把我丢下。每次一看到杰哥儿那副无辜的表情，刘冬儿总是不由得一阵阵地心软，完全便不晓得该拿杰哥儿怎么办。

唉，杰哥儿嫡宗子啊，将来是要秉承家业的，这么软绵的性子可怎么办呢？罢了，还是等他再长大一点儿，让韩子野忧愁去吧！

说话间便到了韩家大太太的院子里，婢女小跑地进去禀告了，随后刘冬儿便掀开厚帘子走了进去。

韩家大太太微微有些愣神，旋便便清楚过来了：“曦儿是为了姑太太要来拜望的事儿，才去烦你的吧？”

“这怎么是烦我呢？虽说我嫁过来也有四年多了，可关于姑太太却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的，曦儿也是为了我好，跟我说了一些姑太太的事儿。”刘冬儿伸手拿过了茶杯，却不喝，只是放在手里烘着。

“她？别逗了，曦儿自己也没便见了姑太太一面，她晓得什麽？”韩家大太太调解了一下架势，让杰哥儿在她的怀里躺得更舒适了：“曦儿是听说这一次姑太太还会带着两位表少爷一道来，这才慌了神吧？”

“这事儿，谁也未曾想到会如此。”

“虽说话是这么说的，但当初我的确没有对峙。”

看着一脸自责和心痛的韩家大太太，刘冬儿内心莫名地有些疼痛：“实在，此时也不算很晚，曦儿年纪还小，此次能跟姑太太把话说清楚了，不便没事儿了？”

韩家大太太苦笑连连：“如果是事儿真的有那麽容易，曦儿也不会特特去找你哭诉了。对了，她一定又抹眼泪了吧？这孩子……也怪我，从小便念着她是个女孩子，生下来便体弱多病的，又跟子野差了那麽一大截。在许多事儿上，我们都是宠着她纵着她，没得养成高慢不讲理的性子，倒是养的含羞怕事儿，你说说这事儿闹得。”

韩曦的性子是比较内向的，却也不至于像韩家大太太说的那麽夸张，跟左右逢源的韩燕有一身媚骨长相出挑的表小姐比拟，韩曦的确是那种放在人堆里，怎么也找不着的人。

“曦儿前些年是年纪太小了，这两年应该好多了吧？我瞧着性子倒是豁达了许多。”刘冬儿冷静地算了一下，虽说明面上她说着韩曦年纪还小，但实际上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姐大多数都已经订婚了，乃至于大堂姐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嫁到郭家了。

纵使韩曦尚未及笄，但婚事却是真的应该相看起来了。韩家是官宦人家，这订婚也好成亲也罢，都不是一件等闲的事儿，中间少说也得花上两年的事儿。的确，应该发急了。

“实在吧，不是我这个当娘的自诩，虽说曦儿性子是软绵了点儿，可她本性最好，又温柔又有耐性，不是嫁过去做那当家的嫡长媳，那便不会有问题。假设不是由于姑太太之前和老爷的商定，我一早便给曦儿相看起来了。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给赤子子也是不错的主张。”

刘冬儿赞许地点点头，韩曦的性子是许多婆婆都稀饭的范例，不是需求管家理事的嫡长媳，那问题便不大。而以韩家在泸州城的景况，怕是一把信息放出去，第二日牙婆便会把门槛都给踩平了的。特别，是在韩家大太太还不希望让韩曦高嫁的环境下。

“母亲，我能不能问一下，姑太太那边个什麽心思？”踌躇了一下，刘冬儿究竟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