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喜欢猫？等以后四哥给你寻只漂亮的。”

“我看是你喜欢猫，别拿我当借口。还有，我现在忙着挣钱，没工夫养猫。”

兄妹俩边走边打闹，顾蓁蓁虽躲闪，但有意无意慢上半拍，顾奕辰撸得心满意足，也将沉积在心底的那些郁气撸了出去。

只是回神瞧见小五头顶双螺彻底散开，乱成鸡窝状，又对上她委屈的小眼神，顾奕辰终于生出一丝愧疚，讪笑着缩手背到身后，轻咳一声道：“你头上的双螺用布带束得不结实，等下次回来四哥给你买钗环，就不会碰一下就散了。”

顾蓁蓁正忙着梳理散落的头发，听到顾奕辰先甩锅后讨好，立时送了他一对白眼：“别了，我用不起四哥的钗环，不然我怕以后被你撸秃了毛，呸，不是毛，是头发！”她狠狠瞪向哈哈大笑的顾奕辰，“我都被你气得嘴瓢了，你还敢笑！”

“行，我不笑了，咱们去找顾大丫……”顾奕辰慢慢忍住笑，说到顾大丫时语气已然没了笑意，他微眯起眼望着前方村口，“我瞧见她人了。”

说完，大步向前走。

顾蓁蓁微愣，忙把抓好的揪用布带束好，抬脚跟上去，走了好几步，她才瞧清前头村口树影里有个人影，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拔腿就跑。

“你在这等我！”

顾奕辰丢下这话，拔腿追上去，而她等了不过片刻，顾奕辰就已经抓住顾大丫拽了回来。

“你跑什么？”顾奕辰喘着气，声音里带愠怒。

顾大丫却剧烈挣扎，红着眼冲他大喊：“你管我做什么，都分家了，你也不用再装个好四叔的模样。”

顾奕辰轻呵一声：“行，我不用装样，你爱去哪去哪。”

说完，直接松开顾大丫的胳膊。顾大丫却愣住了，瞪大眼睛瞧着他，似要从他脸上瞧出口是心非。

顾奕辰却不再看她，转身招呼顾蓁蓁：“小五，夜深了，咱们回家去。”

顾大丫和顾奕辰之间，顾蓁蓁自然选择后者。

她点头跟上，刚走一步，身后就响起了顾大丫的哭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都巴不得我消失……呜呜……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哪里惹你们讨厌……呜呜呜……”

顾蓁蓁脚步一顿，回身看到顾大丫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蹙了蹙眉，转头去看身侧的顾奕辰。

顾奕辰收到她的视线，眼底露出一丝无奈，无声问她：“你还没吃够她的亏？”

顾蓁蓁用嘴型回他：“两码事，你是她四叔，不能留个苛待侄女的名声。”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顾奕辰冷笑。

顾蓁蓁点头，伸手朝左后方一户人家指了指，那里传出一阵狗吠，还有人的呵斥声。

顾奕辰嘴角的笑滞住，抬脚走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大丫跟前，居高临下觑着她缓缓道：“名声这个东西，我愿意维护的时候自然你好我好，就如我考中秀才之前，咱顾家可曾有过大的矛盾？但你再看今晚，咱家分家了，明日消息就会传遍全村，你猜村民是指责我不顾兄弟情义，还是会指责你爹和你二叔贪心不足？”

顾大丫哭声一止，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瞳仁，想起他拿出的账本，还有那三倍于账本总额的借据，猛地打了个寒颤。

因为她骤然意识到，她这位四叔对亲兄弟都能无情，对自己这个侄女难道会手软？

不会，他只会下手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