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乖乖地安坐在自己眼前,不抵触不反抗,让君曦总有一种不良的预感。
就像小年夜,赏烟花,前一刻还依偎着他,下一刻就狠心逃出宫了。
“你最近在做什么?”君曦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问她新来的那个学生可有搞定?
瑶光平静地摇头,说没有。
“夏泽他……比较难搞,不过已经有一点进展了,我会再试试,总能把他拉进我的课堂。”
瑶光毫不避讳地和他谈起夏泽。
从自己妻子的口中听到她谈起别的男人,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
君曦介意是介意,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应该表现得大度一点。
就像自己也曾经要求她要大度地对待嫔妃一样。
“需要给你出出主意吗?”君曦嘴角一笑,有了小心思。
对付不听话的男人当然要来狠的,直接暴打一顿,打到他跪着进门。
瑶光睨他一眼:“我看打你还差不多,打到跪着也进不了门。”
君曦:“……”
今日你是叫我过来的!!!
不过他不会傻到说这种话,不然当场被赶。
湿湿的墨发已经擦好,他抚着她的柔顺的青丝,一边求饶,“别气别气,我说笑的。”
“哪里敢打你的学生?”
他还要命。
近来瑶光在做什么,君曦多少都知道一些。
就是见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一会儿给小姑娘讲课,一会儿去印书,一会儿还来管教纨绔子弟,看不出她究竟要干嘛。
君曦每天都会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猜猜她究竟要做什么,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或许她自己也很迷茫,出了宫之后忙忙碌碌,也没有一个人潇洒,让他很是心疼。
君曦想到这儿,抓起她的手,小心地包在自己的掌中,一双明眸深深地望进她的,极尽温柔地说,“幼微,你慢慢来,不急。”
不管是管教劣徒的事情,还是其他别的,你会找到比在皇宫之中更有意义的事情的。
其实小到日常的琐事,大到一国朝政,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做的绝对正确,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反复地权衡之下不断试错。
所以,你也不急,慢慢来。
有任何困难,我都会帮你。
君曦的一番话,发自肺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一开始,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要狠心离开,抛下所有。
后来见她并没有潇潇洒洒,反而各种麻烦事情不断,没那个力气还要亲自下地翻地,被人说了闲话也还是想要好好去给小姑娘讲课。
心里对她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瑶光凝望着他,听着他说话,眼眶不由就红了。
他了解她。
他知道她心里有负担,人虽然离开了,但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任性而不负责任。所以别人找她,她有能帮的一定力所能及。
瑶光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
“君曦,即使你负了我,我也还是希望你好的。”
我们都太熟悉彼此了。
说着,她突然桌上抓了一个东西,塞到他的手里。
君曦看着手里凭空冒出的一双红绳,诧然问:“这是什么?”
瑶光垂眸,伸出葱白玉指,在他的手掌之中捻起其中一只来,轻声解释道:“这是我编的红绳环。”
“听说小婴儿刚出生很容易受惊,两个小手在空中抓来抓去的。”
“我在上面系了一个圆圆的小木坠,很轻的,砸到也不会痛。”
“把它系在孩子的手腕上,受惊了,可以抓住。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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