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小人。
我听说凡间有一种巫术唤作扎小人,只要将被诅咒者的生辰八字与名讳写在小人上,并施法在小人身上扎针,身受诅咒之人便会痛不欲生,此乃巫术,是最见不得台面的东西,故此正经人家对此等法术,格外厌恶。
那只小人的腹部被扎满了银针,与锦瑟夫人腹痛不止,正好相符。
我被压到锦瑟的房中时,陆世安正铁青着脸在床前照看虚弱的锦瑟,一见此物,手背上青筋暴起,目光凶煞道:“你怎么解释!”他扬袖便将小人朝我狠狠的砸了过来,我没躲闪,只是弯腰捡起了那只小人,观看了少顷,淡然道:“不解释,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
他盛怒,起身迈近我几步,眼眶猩红,厉声指责道:“我也希望这事与你无关,但是这东西是从你房中搜查出来的!”
“陆世安,我若是想对她动手,固然有千千万万种方式,用这一种,太过愚昧。”我平静的看着他,他一时语塞,只是眸中布满星火。
软塌上的美人儿虚弱的爬起身,气若悬丝道:“世安,别怪她,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喜欢上你,是我不该有了你的孩子……”
“锦瑟。”他的言语中颇有无奈,深情的看了一眼她后,抬眸瞧我,一字一句,冰冷冷的:“这一切,都是我得错,你若是恨,便恨我吧!”
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他痛心疾首道:“小绾,你该恨的人,是我,不是锦瑟,也不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他已认定我便是凶手,杀他心上人与他孩子的凶手。床榻上的女子痛苦的呻吟两声,他握着我的手腕力度越来越紧,眼神也越来越吓人。
守在房门外的小桃终是听不下去,不顾管家阻挠冲了上来,噗通一声便跪在了他的面前:“少爷,少奶奶真的没有做,少奶奶大病初愈,少爷您不要再刺激少奶奶了,难道少爷您想再逼少奶奶跳一次悬崖么。”
他犹豫了,手上的力度,也松了几分。我默然看着他,一言不发。却在此刻,床上的女子忽然便又痛苦的呻吟了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道:“世安,我的孩子,世安,我的孩子。”
陆世安听了她的哭声终究还是狠下了心,容色低沉的让人害怕:“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错了,便是错了!”
我素来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锦瑟冤枉我,倒也并非那么容易。我挥袖便用力甩开了他的束缚,拿着小人凝声道:“既然你已经认定此事是我所为,也认定,锦瑟是被我所害,好,你说我恨她,那我便恨一次给她看看!”取出一枚银针,暗自施法一针扎进了锦瑟的肩膀。
真正被巫术折磨的人,不知要承受多少倍痛处,锦瑟装的,一点都不像!
一针下去,锦瑟极有本事的痛晕了过去。
其实我本可以一针要了她的性命,只是,我下不去手。
“云绾兮!”迎面便是一掌,我被那力度生生扇倒在地,侧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有刀子割在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