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广袖拂过桌案,一壶散着清香的酒便出现在眼前,他道:“此酒是南泽之主送来的,用杏花酿制而成,酒不烈,你倒是可以多尝一尝。”
我巴巴的凑了上去,捧起杯子便装作可怜的递到他面前,等他给我添酒。他大约也习惯了我这样,勾起唇角,执壶给我添了满杯。
我迫不及待地饮了口解馋,酒的确不烈,还有股子杏花的清香味,含进口中回味甘甜,咽下嗓门时又有些微苦,但不伤大雅。
“听良宵说,你从来都不饮酒,为何不饮酒?”我捧着杯子看他,脸颊烧热,但神志还很清晰。
他从容道:“饮酒误事。”
“其实,你会饮酒的对不对?”我问他,他明亮的眼眸中有如春风拂过,清水依依,淡然启唇:“嗯,只是多年不饮,早已忘记了酒的滋味如何。”
我扶着脑袋回答他:“很香,很解馋。”
“小小年纪,酒量便如此好,不知这酒,少喝难止渴,多喝,却伤身么。”
我不以为然:“我哥,以前也常常这样说。但是后来他晓得自己管不住我,就也放弃了。”大灌了一口,我斟酌道:“好像,我生下来便会喝酒,每每心中不舒服时,就喜欢一个人喝闷酒,起初还能再酣畅大睡一夜,后来,竟然怎么喝都喝不醉了。”
风吹过脸颊,紫玉簪下铜铃声清脆,我昂头看着漫天被风卷起的合欢花,重重花影后,星河灿然。这般光景,正如了凡人口中所说:岁月静好。
“你还不累,我给你舞剑好不好,就当做是谢你请我吃酒。”一时兴起,我同长泽笑道。
长泽吃茶的动作顿了顿,复而抬头看我:“嗯,也好。”
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唯一可搬上台面的本事,就是舞剑。舞的不算太好,可也不差。
玉骨扇在手中幻化成长剑,我挥舞手上银剑,婉若游龙,旋身时广袖被风吹起,身畔急速坠落着合欢花。长剑刺破长空,运起体中的灵力,我踮脚飞身,挥剑斩断残叶,一招一式,分外强劲。
这是我尚在幼年之时,母亲教我的剑法,那时候我爱偷懒,就只学会了这一招。不过俗话说的好,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我单单学这一门功夫,六万年来倒也琢磨出个不一样的名堂,添了许多独创的招式进去,舞起来更加好看些。
掌风劈开夜色,我旋剑出刃,衣裙在空中飞舞的厉害,耳畔间皆是簪下的铜铃声,一手扶住剑身,我将剑缓缓收回,月光洒在剑刃上,柔色内安静躺了两朵合欢花。花不残,只是东风无情,将它吹落了枝头罢了。
身子从半空翩然落下,我取下剑上的两朵花,含笑正要将花递给长泽,可转眸看他时,却见他的眼神愈发温存,眉头紧蹙,握在手中的茶水已凉透,负手立在繁花下,痴痴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