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艾冉疑惑地望着那双竖瞳。
“事物长存必然有它的原因,极有可能它立下以后,就是摧毁不了的,只能在雌性和雄性之间做更改。”
不同的人,对族规的看法不同,淅就觉得族规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不管它限制的是雌性还是雄性。
于他而言,其实只要遵守,就不存在问题。
艾冉听懂淅的意思了,但不认同落杉无罪,“如果阿娓必死无疑,那么落杉也不能独活,我要死他!”
“要落杉死,很容易,但你确定吗?”
淅笑着问道。
蓝色的竖瞳里,满是宠溺,他可以把落杉抓过来,自然也可以让小雌性杀死落杉,并且不让部落里的兽人们发现。
“我……”
艾冉低头,她不确定。
当初兽人们送她鱼,她养在门前的水洼里,她都要等着鱼翻肚皮以后再做处理,她确实想象不出自己杀死一个雄性的画面。
“我不想你双手染血。”
淅试着去理解艾冉,也希望艾冉可以理解他,他不确定自己级蜕之前是不是个好人,但他的双手必定染满了鲜血。
本以为只是一只小雌性,但是当他动心以后,他才发现,他竟然也信了邪,开始相信天道有轮回。
“阿娓这件事,我不能跟你保证,因为我也不了解,但我可以帮你去查一查,如果阿娓可以不死,我必定帮你。”
沽婆死了,淅不知道去问谁。
他是蛇兽人,但又好像是个外族人,他的意识只停留在十年前,好像他十年前才来了蛇兽族部落。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
淅欲言又止。
这小雌性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她一直在操心别人的事,却全然不管自己的吗?
“没事……”
淅揽过艾冉,拥入怀中。
然而当艾冉没入淅的怀抱时,那张紧贴他胸口的小脸也急速暗沉下来,她闭上眼睛,拽紧了他的兽皮,她其实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
大概是在说她记忆力衰退的事。
是的,艾冉把她无故丢失时间的行为理解成“记忆力衰退”。
她明明去了蛇陵迹,下一秒却出现在淅的跟前,被淅吊在参天古树上,这些记忆,她全都没有。
她也没有打听,因为她知道她问来的内容肯定是她“一无所知”的事。
部落里到处是声音,她不问也能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他们说她去蛇陵迹大闹了一场,破坏了祭祀活动,弄得兑长老很尴尬,甚至还打伤琉意,各种版本,但没有一种是艾冉有印象的。
艾冉不认为她有必要去求证。
如果是真的,且是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她又能如何反击?连意识都没有,要怎么去反击?
她不傻,即便丢失了一些记忆,但前后一联系,她就可以推测到结果,那是承载兽体的副作用。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抱怨,就跟当初接受一样,她清楚她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只有“主动接受”和“被迫接受”。
对方是尊者,她根本反击不了,她是兽世大陆唯一没有兽体的人类,只有她符合才承载兽体的基本条件。
最坏的结果就是成为别人的牵线木偶。
如果注定是她拒绝并解决不了的事,那也只能是等死,不是吗?
那么在这段等待死亡的过程里,她少点抱怨和哀伤,把时间多用在她想干的事上,有何不可?
几个月前,她就该困死在沙漠里,没想到穿越来了兽世,虽然各种不完美,但终究还是赚了。
艾冉想到这里,红唇微扬,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