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庆皇这话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苏辞镜也只得加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既然皇上今日不是来与草民商量如何对付二皇子的,那皇上又为何与草民说那么多呢?”
虽然苏辞镜也能料到,庆皇跟她说完这些话以后,便不会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任何人,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
但她仍是忍不住好奇,庆皇与她说这番话的用意。
毕竟,一个皇帝想要困住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随便找一个理由都行,何必还要与她说那么多呢?
“朕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而你,也算是如今这宫里朕唯一一个信得过的了。”庆皇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知你可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
苏辞镜不明白庆皇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却还是点了点头:“相信,毕竟人到了将死的关头,很多从前放不下的执念与仇恨都能瞬间放下,回归他最本质的模样。”
“朕从前不信,但现在相信了。”庆皇幽幽说道。
“是什么让皇上有了这样的感慨?”苏辞镜帮庆皇将喝完的茶水续上。
“因为朕最近遇到了一个将死之人,遇到他之后朕才明白,原来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已经没有时间说,也没有机会说了。
朕觉得他很可怜,但朕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遗憾的死去。
如果能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朕相信,他一定不会再选这条路的。”庆皇颇为感慨的说道。
苏辞镜暗暗揣测他口中所说这个这个将死之人究竟是谁,嘴上却依旧附和:“人固有一死,此前固然颇多遗憾,不过世间常态而已,皇上也不必为此人感到太唏嘘。”
“是啊,不过世间常态而已。”庆皇的眉眼闪烁了一下,突然就转头朝苏辞镜看了过去:“朕看得出睿儿心仪于你。”
“……”听到这话,苏辞镜的一颗心就不由颤了颤:“二皇子并不知晓我的身份,对我的喜欢也未必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皇上不必为此挂怀。”
“你不用紧张,朕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于你,就算他对你的喜欢真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朕也不会反对。”庆皇说道。
苏辞镜的眸色微暗了几分:“皇上说笑了,草民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配得上二皇子。
这点自知之明草民还是有的,所以,不敢高攀。”
“看来睿儿没有这个福气啊。”庆皇摇了摇头,语气竟然真的好像是一个父亲在调侃自己的儿子。
见他这样,苏辞镜突然有些期待这一切能赶紧过去。
如果今日的庆皇并非伪装,今日所说的一切,也都是他心里的话。
那……
即便春花宴的时候萧贤睿失败,庆皇也不可能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而萧贤睿捡回一条命的同时,应该也就可以明白庆皇的这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