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自幼流落大梁,感念离洲山川河流养育之恩,所以承蒙定平王取这‘离川’二字,寡人很喜欢,更有离开之意,符合寡人此时之行。至于字……就字子期吧!”段子期雍容的侧首看向身着甲胄站在殿内的观久宁,相视一笑。
此时的观久宁已经成了段子期的御前将军,无论走到哪里形影不离。段子期上朝,观久宁便戴刀剑相护,立于前。曾有大臣提出质疑,段子期起初不以为然,日子久了甚嚣尘上,他便要呵斥一顿提出异议的大臣有不臣之心,这才消停。
多年以后,南齐宫廷中的老人回忆起来,还会十分疑惑的皱紧眉头。
“其实谁也不知道离川帝为什么从未立后,终身也听不得十三这个数儿。不论什么东西,只要是十三个,无论是宫人还是大臣都要受罚。”
“十三?我怎么好像偷偷听定平王和广平王提起过一次,十三似乎是镇国大长公主的名字。”
“怎么可能,镇国大长公主可是离川帝刚刚继位时候便册封的,南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尊贵的公主了,怎么可能叫十三呢!不可能,不可能!”
“哎呦,别不信啊,离川帝的心里头不知藏着多少秘密呢……”
这些老人的对话,已经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南齐的故事就这样从大梁的土地上撤离,连带着故人的痕迹。
而回到元惠三十五年。
索戟当街诛杀野狼王,毁了燕国与大梁的缔结盟约后,被梁惠帝冷落在东宫,撤去了大部分宫人。
“父皇既不废储,又不宣召本宫,就是这样画地为牢,本宫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索戟笑着垂下头,捏了捏小女孩儿的脸颊。
小女孩儿朝着他粲然一笑,“哥哥,吃糖。”
“哎呦,您这是作死呢,该叫殿下,不能叫哥哥知道吗?哥哥是公主才能叫的。”玉慎连忙将小女孩儿拉回来。
索戟和蔼的颔首,“没事,你待她下去好生照顾,教教规矩。等本宫什么时候能出去了,再替她安排,若是不能的话……就把她交给皓月行的宁流芳吧。”
这个小女孩儿便是那个野狼王的妹妹,在翠屏风发现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经过章梦台之手才算救回了一条命。如今索戟也是未来难料,不知该能照顾她几天,若是交给宁流芳的话,至少不会让她受了委屈,也不会陷入争斗之中。
“殿下说什么丧气话,万民替您请愿,陛下感念您在百姓中的威望仁德,自然不会……”玉慎瞟了眼门外,突然闭了嘴。
“可元惠三十五年,如今已是三月二十七,本宫和凤瑾的大婚已经烟消云散了。约定好的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补上。”索戟深吸了口气,拿着那把雪月扇轻轻煽动,怡然自得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屋子里静悄悄的,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
索戟惊讶的睁开眼睛,却见苏凤瑾一脸明媚的笑容盯着自己,春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模糊了脸颊的线条。
“你……”
“殿下,刚刚陛下已经下旨,念及百姓请愿,东宫德行昭著,只将您禁足在东宫思过。”
索戟略微颔首,“可思过到什么时候也未可知啊,你来干什么?”
苏凤瑾夺过他手中的雪月扇把玩,“但求此生同行路,天涯海角不觉远。殿下画地为牢,我自当相随。你争我陪你东山再起,你退我陪你云淡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