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燕的追悼会回来后,苏岩就一直在等待着严冬的电话,可是手机却安静的让她心慌。
放逐
有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敢确定,不敢坚持。
我真的想被放逐,去一个飘渺空旷的地方放声大喊。可是,谁可听懂我心!
如真有来生,我愿随风自在,如雨畅快,是雪飞舞,舞尽烦忧…绝不再做一个痴心的想用文字在心尖上跳曼妙芭蕾,用爱情来建筑幸福的女人,绝不!
深夜,苏岩在键盘上敲打出这最后几行字后将二十几万字的稿子发送给了这些天一直在催稿的编辑。
“邮件发送成功”,她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想去给自己倒杯热水,而此时恰巧电脑旁的手机响了,苏岩回身望着正在震动的手机脑中顿时空白。
这通在紧张和忐忑中等了足足一天的电话,传来的却是严冬如孩子般委屈的痛哭声。
“苏岩…我妈说她没法活了,叫我出去自生自灭,如果我要和你结婚她就去死,我现在该怎么办啊…”严冬万般委屈的哭诉着,他字字句句在替自己担忧和打算着,却始终没有提过苏岩急待解决的现在和他们的将来又该如何。
苏岩一言不发的拿着手机听着严冬的哭诉,纵然心沉入谷底,绝望、悲痛。
许久,严冬终于哭累了,这个小苏岩五岁的男人用他毫无掩饰的哭声将苏岩推入了绝望的境地,苏岩的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后将电话挂断,关机。
凌晨一点,苏岩起身拖着已经麻木到没有了知觉的双腿来到厨房,她给自己泡了杯已经戒掉了半个月的咖啡,而后倚坐在窗台上。
窗户的另一侧是开着的,身在异乡九月的夜里,秋风冰凉袭人。苏岩就靠着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那杯热咖啡来取暖,从杯子里不断升腾着的热气在苏岩的面前慢慢的氤氲进她的心里。
她喜欢被这微凉束缚住的感觉,喜欢蜷缩在一角感受手中那一点点的温暖,她开始懂得知足,虽然心里是荒芜和悲凉的。
淡淡的月光和着深深的暗夜,伴着苏岩轻轻的呼吸却是她沉沉的心痛。
苏岩侧头望向窗外一片无尽的黑寂,右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轻轻的来回抚摸着。猛的,苏岩将左手的咖啡一下都灌入到口中,而后她大口的喘息着将头埋入双腿之间,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着,心疼的再也无法忍受的哭了。
第二天一早,苏岩拖着行李箱平静地走进了医院。她在妇科门诊挂号排队,面色苍白眼神凄然。
手术台上,医生将那块从肚子里刚刚剥离出,还有着她体温的血红模糊的肉块在递到她的眼前时,苏岩的心连同她和严冬那段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一起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