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痛吗?”
前者并未回答解灵胥的问题,却是骤然收起苦痛的神色,抬眸望着眼前之人道:
“你一直守着?”
解灵胥眉心一蹙:“刚来。”
皇上似乎想要起身,却是被胸口的剧痛折磨得动弹不得,看着他不剩多少血气的脸颊,解灵胥唇角紧闭,神色像是有些生气,
“难道你不知凡间之人不能擅自踏足神界?你若是再这样恣意妄行,一身功夫恐怕都得废了!”
解灵胥神色肃然,虽知道他冒死前来也是为了救出自己,嘴上却仍是毫不留情,本想就此教训他一通,不想前者却笑了笑:“朕不敢,不敢让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皇上温润的目光直盯着解灵胥的眼睛,语气尤是轻柔:“要是你不愿意和朕在一起,朕又打不过你,你跑了朕不就拦不住了吗?”
“你这人……”解灵胥欲言又止,满心都是无可奈何。
……往日言说这样不着调的话定会被前者数落一番,见解灵胥没同自己抬杠,皇上便晓得她现在恐怕是心情不好——
“你……,还好吧?”
解灵胥目色微动,旋即转过身语气淡然道:“我没事,倒是你,从皮到骨都伤得不轻,我让下人熬些药膳,你就在这儿老老实实歇着吧。”
前者话毕便毫不迟疑地抬步离开,只留下一道凛冽的背影,将心头的黯然藏匿得不留痕迹……
…………
————
“妹妹——!”
刚见着面前的女子,贺阑便要将他拥在怀里,吓得解灵胥倏地退避三舍。
“干什么!”
贺阑笑了笑:“怎么了,还害羞不让哥哥抱?”
解灵胥:“你房里又不是没人,要抱抱方浔去!”
见她刚从皇上寝宫出来,贺阑扬了扬头道:“皇上怎么样,醒了吗?”
前者只淡淡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贺阑:“那小子三番五次因你而伤,是发自肺腑对你好,你这倔强的性子也该软下来了吧,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信他?”
解灵胥眉心微蹙:“我信他,也感谢他。”
贺阑摇了摇头,目色却是意味深长:“感谢可不是你这样感谢的,只言片语不如身体力行,你不知道江湖上对恩公都是以身相许吗?”
解灵胥:“没工夫跟你开玩笑。”
贺阑眉梢轻扬,顿觉前者不清不红的脸色似乎有些异样,旋即问询她道:
“怎么了,还在担心皇上?”
“贺阑……”解灵胥目色凛然,倏地让身前的男子心弦骤紧,“我做错了一件事,错得厉害。”
“何事,不妨告诉我。”
“我打开了镇压邪尊的青棺,将他的生魂放了出来,眼下那逃逸的生魂似乎是离开了神界也不知是去向了何处。”
贺阑眉心一蹙,旋即抱臂道:“邪尊……我倒是知道这样一尊邪神,他曾为非作歹祸害三界,后被众人齐心封印在了诛泫青棺之中,作为朝廷的中流砥柱,母亲那时也在其中。”
……连贺阑都知道此事,看来这邪尊确实不好对付……解灵胥呼吸微重,不安的情绪又多了几分。
“你说你将他放了出来,那岂不是——”贺阑欲言又止,旋即安抚着面前之人道:
“妹妹你先别担心,当年镇压在棺中之时,那邪尊的神力折损严重,就算是再次复苏功力也断然大不如前,况且眼下放出的不过是那邪尊的残魂,七魂六魄尚不安稳,若不能化形当是成不了气候。”
闻言解灵胥眼眸微动,紧锁的眉心总算舒展了些许。
“可现如今又该怎么做才能再次将那邪尊封印?我做不到,就凭我的这样一个平庸之辈,绝无可能!”
只觉眼前的女子像个犯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心慌难安,贺阑看在眼里不由有些心疼:
“你不是一个人,万事有哥哥替你分担,妹妹你要记住,只要你我还在,这世上便没有什么事跨越不去,没什么能让人妥协!”
看着他炙热的眼神,解灵胥心头一软,却是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身处危险,黯黯低下焦灼的目光不由攥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