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是君王的话,冠冕堂皇……虚情假意的话……
商王的眼中似乎透露这一种胜利者的狂喜,一种向解灵胥宣告,在皇宫中的自己,注定不会成为旁人眼中的价值,无关痛痒的生命,苟且得……仿若任人践踏的烂泥。
“那臣弟就谢过皇兄了。”商王松开解灵胥的手,朝皇上作了个揖。
皇上:“诶……不过,商王,灵现在可不只是朕的宫女,她如今隶属冥煞军,这要人的事,你可还得问问陌珩兄呐!”
解灵胥心下一笑,我他妈是该感激吗?这烂摊子被皇上扔给了猷王。
商王的眼中露出一丝异色,解灵胥见他刚要开口,身后一道冷峻果决的嗓音:
“不行。”
猷王看着面前抽了抽嘴角的商王倒是不为所动,只是解灵胥颇有些吃惊的表情让自己不禁想,你当真有必要那般难以置信吗?
商王笑得有些别扭:“猷王,为何啊?”
猷王:“此次出征,冥煞军折损不少,我不想,再损失多一个人。”
商王:“可是猷王,解姑娘她……是个女孩子啊。”
猷王:“那她现在也是冥煞军,是我严陌珩麾下的人。”
解灵胥一愣,心想好歹自己有半个卷轴在手,又深受猷王怀疑,后者现在拒绝商王,估计就是觉得像自己这种居心叵测的人,还是牢牢掌握在手心比较稳妥。
一边是心存戒心的猷王,一边是表里不一的商王,两边都是随时可能搞死自己的角色,解灵胥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刀山,一条火海,都是死路,走上哪一条还由不得自己选……
商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面色铁青的猷王生生打断:
“还请商王不要再打她的主意,至少她现在……是我的属下。”
解灵胥转脸看着猷王疏淡的神情,觉得他似乎是想侧过脸看向自己,不知为何却又收住了目光……
商王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阵:
“猷王的态度还真是……有些强硬呐!不过早听闻猷王对自己的部下很是关心在意,不会轻易放弃一兵一将,看来这次的事只不过是我的一阵空想罢了。”
解灵胥暗下松了口气,本以为猷王会假意对前者说一句客套话,不料他竟不冷不热来了句:
“商王明白就好。”
语气里似乎带这些火药味儿,解灵胥不禁眉梢一挑……
莫名觉得这两个人以前肯定有过什么过节。
商王总算收敛了他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听说此次出征冥煞军折损近半,死了那么多兄弟,猷王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不过总归是击退了蛮人,也算是……险胜!”
卧槽……这两人怎么还莫名其妙杠上了?解灵胥心头一紧,觉得面前的两人似乎要开始一场唇枪舌战。这时候不是应该皇上说句话来调节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吗?
解灵胥侧目看了看远处的皇上,后者用手支着脑袋的样子貌似是……睡着了?
心下摇了摇头,还指望皇上靠谱,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转回过注意力,只听一个面色和蔼,身着官服的人突然语气谦恭地道:
“北疆的蛮人阴险狡诈,着实不好对付,猷王此次凯旋实属不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来,咱们一起举杯,大家……敬猷王一杯——”
突如其来的一杯酒下肚,猷王语气冷淡道:
“的确是险胜。这次的战事,冥煞军并无击退蛮人的把握,只是蛮人求和,才半道中止了此次征伐。”
解灵胥低头暗下思忖了片刻,觉得猷王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其实死伤惨重的冥煞军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胜北疆的蛮人,但是仗打到一半的时候,蛮人突然求和不打了,这之中要么是猷王他们架势做的太足,让不明真是情况的敌人心生畏惧;要么是那群蛮人其实也弹尽粮绝,根本没有继续对峙下去的能耐——
猷王:“其实臣此次回京,还有要事和皇上商议。”
话一出,大殿上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龙椅上一脸迷糊的皇上……
所幸皇上刚刚回过了点神,方才猷王说的话,还是听进去了一半:
“啊……什么事?猷王不妨直说。”
猷王有些不情愿地转过身拱了拱手,对皇上这种没规没距的样子很是看不惯:
“臣从北疆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蛮人的统领希望与我朝言和,邀请皇上……亲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