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大夫。这毒能解吗?”他做作地叹了口气,“我实是不想拖着这么多人一同死,但事不由我,万一真是迫不得已,还请王妃原谅。”
虽然用词礼貌,但也遮不住他是个鬼畜的事实。
这男人,可真是面善心黑到一定境界了。
宋仁心深吸一口气,垂下眼,思量他刚才的话,最后,她点了点头,“我可以救你。但请徐侍郎莫要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她没有其他选择。徐成舟太过神秘莫测,她不敢拿妁娘做赌注。
万一事情真的败露,她不敢保证能将妁娘护得周周全全。
徐成舟自是点头答应,笑容清朗,看的宋仁心想往他脸上来两拳,这男人可太招人恨了,与之相比,宋镇安都要显得仁善得多。
对于蛊毒。宋仁心只是有些涉猎,钻研不如医术深厚,但幸好,她从前见过徐成舟身上的蛊,一种比较难解的蛊毒,也是外公教给她的。
徐成舟的做法很对,割破伤口,能使毒素在体内蔓延得慢一些。
饶是她见过,也耗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
她看向徐成舟,青年额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面色潮红,手上的青筋暴起。呼吸急促,显然是疼得不轻,宋仁心暗道活该,将取出的红色小虫子捏在了手中。顺手扔到了火盆之中,这种邪秽之物,大火便该是它们的归宿。身为医者,对这些害人的东西总是发自内心的厌弃。
春桃敲门。将补血的药汤送了进来,看向床上男人的眼神颇为忌惮,默默站在宋仁心的身后,呈一副保护姿态。
徐成舟有些想笑,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春桃瞬时瞪大了眼,身子都紧绷起来,将宋仁心完全挡在了身后。
徐成舟有些乐不可支,宋仁心看不下去了,将药碗扔到床边的小桌上,“喝了就赶紧走。”
徐成舟抱怨道:“大夫对每个病人都这样狠心吗?”
宋仁心笑着,眼里没一点笑意,“你独一无二。”
将春桃差使了出去,她看着戴着人皮面具的徐成舟,粗着声音道:“徐侍郎千万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别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别在我面前提起。也别在其他人面前说。”
徐成舟漫不经心地抬眼,“自然记得,我不是那样的人。”他盯着药碗,难得皱起了眉,露出厌恶的情绪,“连蜜饯都没,这么小气?”
宋仁心垂眼看着腰间价值千金的玉佩,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绷带。笑呵呵道:“小本经营,本就是穷酸,还经常有些人来这里治病不给钱,还要这要那的,还请徐侍郎多担待些。”
徐成舟表示自己又被内涵到,默了一下,在身上摸了摸,一文钱都没摸到。这倒也不奇怪,他本来是去做坏事的,怎么会在身上装钱?
“改日定当送来厚礼。”
宋仁心掩着嘴笑了笑,“那些白吃白喝的人也爱说下次一定,你说有不有趣?哎呀,我绝对没有影射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多想。”
徐成舟摩挲着脖子上的红绳,便是再困苦的时候,他也没这样穷酸过,作为一个吃白食的,他也决计不能表现出不满来,慢悠悠地抿了口药。
向来优雅的徐侍郎想说脏话,好他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