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能,但我可不演奏给不太懂的人。”乔安感觉这老道士很有意思,笑了笑。
那老道士急忙道:“有那个几个调子,贫道总找不准,还请姑娘赐教呢。”
乔安点点头,看路上有一块大石头,盘膝坐在了石头上,握着古琴试了试音,演奏了起来,但才演奏到一小半,沈乔安就将那古琴朝着悬崖丢了下去。
“你!”
“你!你!”那老道长气坏了,盯着飞出去的古琴,他几乎恨不得自己也跳下去陪葬。沈乔安却笑了笑,“你这古琴要不得,我为你做一个,保证比这个好。”
“你这臭丫头,少信口开河,我这古琴是当年司马相用过的。”那老道长嗟叹了一声,默哀着。
“那也未必就是好东西,我明日就送你一把。”乔安当年在皇宫里见识过的古琴多了去了,此刻聊起来古琴倒是行家里手。
她介绍了古琴的制作流程和工艺,“那龙池是一定要挖空的,至于那玉珍,需要用马鬃毛,很多人用马尾做琴弦,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好。”乔安这么一说,那老道长倒是心服口服。
说说笑笑之间两人已到了后院,有几个小道童在劈柴,大家在热火朝天做大锅饭,沈乔安因好奇凑过去看。
此刻一小道童将一块桐木丢在了灶台下,火焰立即燃烧了起来,乔安本来是去看大锅饭的,哪里知道忽然听火焰里爆出了一片嗡鸣,她急忙靠近,将那一块桐木抢了出来。
然后不顾危险用衣袖将火焰给扑灭了,好在那一块木头还没有损毁,沈乔安敲击了一下上一段,道:“这个太轻。”
一面说一面用柴刀将上一段给斩断了。
又轻轻的敲击了一下下一段,“这个太重。”依旧还是斩断了下一段,此刻那桐木木板已被乔安掐头去尾过了,她轻轻叩击了一下中间那一段,满意的笑了笑。
“道长,您听一听。”沈乔安轻轻一叩,那木板就发出一种鹤唳似的清越之声,老道长听到这里,目光骤然发生了变化,“好,好,就这个。”
第二日,沈乔安为老道长做了一把古琴,因这一把古琴是抢救出来的,还烧毁了一多半,所以取名为焦尾。
焦尾之琴,很快就成了老道长的心头宝。
“我叫卜算子,有什么可以帮助到姑娘的地方,姑娘开口就好,至于这个……”那老道长敲击了一下焦尾,“我也还要请姑娘不吝赐教呢。”
“好说,好说呀。”沈乔安笑了笑。
因了音乐结缘,长三天五天,乔安就和卜算子做了忘年交。
沈乔安问:“听说你医术高明,比古之华佗扁鹊,比现之取峰先生,究竟谁略胜一筹?”
“他们都故步自封了,我却不。”那老道长说着话,指了指前面一条银环蛇,“都说这种蛇咬了人人必死无疑,对吗?”
“你要做什么?”乔安感觉到了他眼内的狂热。
“我就试一试!”那卜算子竟过去撩拨毒蛇了,那毒蛇回头就给了他一口,卜算子也不着急,回去调配解药去了。
夜晚,乔安听到了古琴的声,知卜算子没有死,到后山去找他了。
此刻的后山,一草庐之内,有三个人。三个人三足鼎立一般坐在三个位置上,古琴美妙的音乐停顿了,梁超雄眼睛变得晶亮,“这一段十面埋伏,隐隐约约有杀机啊。”
“梁兄是解人。”卜算子笑了笑,目光落在旁边一后生身上:“你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这一次下山去,一定也调查到了什么,师父好不容易才救了你性命,真不希望看到你此刻这等模样。”
“师父!”那青年跪倒在了卜算子面前,竟哭泣了起来,“师父,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好孩子,师父自然知道你做不到,但你想一想你的家,你的爹爹和弟弟,你的妹妹,好孩子。”那老道长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青年的黑发,那青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哽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卜算子点住了那青年的睡穴,“你该休息了,好孩子。”
有小道童送了青年到内室去休息,卜算子和梁超雄聊了会儿,看着天色向晚,梁超雄匆忙道别。
而此刻,乔安却摸索到了这屋子里。
“师父,我来看看您。”乔安道。
“进来吧。”卜算子安和的笑了笑,起身迎接,乔安进来后,先和卜算子讨论了一些古琴的演奏本领和技法,后来乔安将自己的遭遇告诉给了卜算子,卜算子点点头,“我给你治疗就好,你放心,总会要你将一切都想起来的。”
第二日,乔安开始接受治疗,乔安和梁超雄毕竟不同,梁超雄的失忆仅仅是年深日久人老了,自然而然的失忆。而乔安却是脑袋遭遇了重创才形成的失忆,这自然需要长时间的疗治。
而梁红玉和梁超雄似乎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安安心心的住在这道观里。
每天卜算子会给乔安扎针,并且开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