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行赏的宴会开设在云州,应邀参加的除了李仲宣还有梁超雄和张彻,那梁超雄惭愧极了,全程不敢说一个字,至于张彻,他是个好好先生,一想到将来屉弓长要和自己平平起平坐了,立即过来斟酒敬酒。
“将军真是龙精虎猛啊,将来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他谄媚的笑着。
但屉弓长却好像很不给张彻面子,态度有点失礼有点傲岸,那张彻嬉皮笑脸,假装没有感觉到,但事后这么一回想,也不寒而栗。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而分明这是他头一次和屉弓长打交道啊。
张彻虽然疑惑,但也只能将这一份疑惑压在心头,他还以为今日屉弓长很开心,自然而然目无余子,忽略掉了自己。
说来也是,张彻一点建树都没有,时常想一想,连他自己也感觉愧疚。但他也不是没有请兵过,苏尔丹认为他技不如人,希望张彻安分守己,就永远驻扎在同谷。
至于梁超雄,也觉得张彻并没有很大的才能,因此不会批复他的单独行动。
张擅喝光了杯中酒,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第二日,张擅见到了李仲宣,李仲宣道:“早点儿回去,从今以后这云州就是你的封地了,最近不要有什么行动,听我号令就好。”
送张擅回去后,大家各就各位,还是忙碌自己的事情。
这日,成将军操练完毕后,回到屋子休息,他很快收到了来自于李仲宣的书信,破译过后,顿时明白了李仲宣的安排。
“来人!”成将军道:“明日在城内找个笔帖士过来。”
第二日,有一个老者到了,那人在朝廷里做笔帖士,主要负责编纂史书和文献等,能写一手精妙绝伦的簪花小楷。
“看看这个。”成将军将几封信拿出来,丢给了那笔帖士,此人认真的看,看了后捻须笑了笑。
“能仿写?一模一样?”成将军催问,老者连连点头。
“我来念,你来写,先打草稿,后面在仿写。”成将军起身,沉吟了许久,这才一字一句念下去。
李仲宣的命令是,让成将军以梁红玉的口吻仿写一封信,他需要用这一封信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成将军行动很快,不多时已全部都写好了。
这封信发到了故道,梁超雄看了后,感觉奇怪极了,自他到故道来就和女儿断了联络,此刻那封信到手后,他反反复复的琢磨,发觉这封信的确是女儿写来的。
其实字面上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急忙回信,不过问一些家长里短身体安泰云云,都是无关宏旨的问题。
既已恢复了联络,隔三差五城将军就找那笔帖士来,那人彻底冒充了梁红玉,一开始写的不过是家长里短罢了,很快的就出现了尖锐的问答,比如什么“爹爹您不可能一辈子寄人篱下,您要未雨绸缪”之类。
梁超雄也知避重就轻的回答,但字里行间写满了对苏尔丹的嫌恶与愤恨。
接下来的几天,父女中断了联络,任凭梁超雄怎么写信,都再也得不到女儿的回信了,他比任何时候都诧然。
梁超雄那些信已被李仲宣送到了苏尔丹身旁,彼时,苏尔丹正在闭目养神,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母子,你别说!这舒压理疗效果不错,你也来试一试。”
“臣下只怕无福消受,可汗,臣下是送这个来的,您看看。”苏尔丹哪里知道李仲宣是送什么来的?此刻,他转眸看了看李仲宣送过来的那封信。
那封信封皮上写有“爱女红玉亲启”或者“红玉启”等字眼儿,苏尔丹看到这里急忙起身。
他从里头抖出信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哈!”
他毒蛇一般的眼神凛冽的盯着那封信,“真是吃里爬外的东西!果真就要和本可汗对着干了!”
“可汗,您稍安勿躁,这是我们的探子在城中偷的!后续还会送一些给您,且等全面的证据。”李仲宣将这些信笺全部都保存了起来。
这样的证据可比语言的袭击更让人信服了。
嗣后,李仲宣还陆陆续续送了一些东西到来,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但却直接证明了梁超雄和中京有染。
“可汗,”李仲宣分析道:“当日您攻打云州去了,那云州什么会忽然多了那么多人?最奇怪的是,成将军为什么就忽而攻杀到我们凤州去啦?凤州被拿下,成将军也仅仅是赶走了梁超雄,这事情仔细想一想,只怕有点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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