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外婆戏谑地看着唐慕兮，“还说不紧张，刚刚手拿不稳笔了！”

“我哪里是紧张了！”唐慕兮不肯承认，“我是太兴奋了！”

唐外婆失笑，撇了眼桌子，“纸巾没有，小兮，你出去买两包回来！”

“现在？”唐慕兮愣了一下，看着桌子上纸巾的空盒子，“迟点吧！”

“那我现在要用，哪里等的了？”

唐慕兮往顾厉衍看了过去，手术之前，她都不想稍微离开唐外婆半步，想要麻烦顾厉衍跑一趟帮忙买纸巾！

“你去，你总想着使唤我的孙女婿！”唐外婆凶狠地瞪了唐慕兮一眼。

唐慕兮缩了缩脖子，只好是三步一回头地出了病房，“厉衍，你好好照顾外婆啊，我马上就回来的！”

顾厉衍尚未说话，唐外婆直接就翻了一个白眼，“赶紧出去，买个纸巾十几分钟的事情，弄得跟生死离别一样。”

“今天不许说“死”的，不吉利！”唐慕兮急眼。

唐外婆鄙视地看了唐慕兮一眼，“迷信！”

唐慕兮轻哼了一声，“反正就不许说！”

“赶紧走赶紧走！”唐外婆摆手，懒得多看唐慕兮一眼。

唐慕兮只能是出了病房门，磨磨蹭蹭了好久才离开了。

顾厉衍收回了目光，望向唐外婆，“外婆，你有话想跟我说？”

唐外婆轻笑起来，“你比我家小兮可聪明太多了！”

顾厉衍不置可否。

唐外婆说道：“昨天小兮一夜都没睡，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还不了解她，黑眼圈就出来了，粉底打得那么厚，傻子才看不出来！”

顾厉衍失笑，确实如此，只是粉底轻薄了，就遮不住黑眼圈了。

“厉衍，唐家和顾家的婚约我是知道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情愿娶小兮，这个孩子性子单纯，我希望的是，如果你们真的不合适走在一起，也一定在尽所能及的范围帮她一下。我提这个要求有些厚着脸皮，你就当是可怜我这个老太爷，麻烦看顾她一下！”

唐外婆的神色郑重，语气却是十分温和。

她向来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对唐慕兮的教导也是这样的，现在却主动要求顾厉衍不计回报地帮忙，她的神色到底有几分不自在。

“说起来，唐家的财产该有小兮妈妈的一半，现在唐家败落了，不及当时，这些年我没有要求小兮去争唐家的财产，就是不想和唐家的人有牵扯。但如果唐家的东西你还看的上眼，我手头还留着当时唐文石出轨和转移财产的证据，到时候全部给你！”

唐外婆不想跟唐家的人有牵扯，可到这一刻，唯一能够给顾厉衍的，也就是本该属于女儿的财产了。

顾厉衍的心头微沉，唐外婆说这些话是为了唐慕兮，他当然清楚，这份心意太过厚重，让他觉得心头压抑，“外婆，谢珊医生做这类型手术，到目前为止，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唐外婆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写好的一封信，递到了顾厉衍面前，“如果手术成功了，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你就当一个笑话听！可若是没有成功，这封信你给小兮，里面所有的事情我都交代了，小兮就麻烦你照料！要是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就多给她找一点事情做，等时间久了，也就好了！”

顾厉衍接过了信封，“这封信我只帮外婆保存，下午手术成功，我就丢垃圾桶去了。”

唐外婆笑了起来，“那好，就麻烦你帮我保存了！”

顾厉衍颔首，神色郑重。

唐外婆也终于放下心来，她对顾厉衍的印象太好，但也不是百分之一百放心的，可时间太紧，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过后还能不能有以后，料想顾厉衍看着唐家的财产上面也会多唐慕兮照看一二。

外头的脚步声响起，顾厉衍不着痕迹地将唐外婆的那封信收到了怀中，往门口看了过去。

唐慕兮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仔细地看了唐外婆一眼，将纸巾放在了桌子上。

唐外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买个纸巾，你跑什么?”

唐慕兮但笑不语，“外婆，先说好啊，你要是有什么需求我可不跑了，反正我今天就赖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真遭人烦！”唐外婆笑骂了一句。

唐慕兮耸了耸肩，十分光棍，反正她哪里都不去了！

顾厉衍望向唐慕兮，眸色微微暗沉，希望今天下午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不然对唐慕兮而言，这个打击太大，她不知道能否承受下来。

唐慕兮凑到唐外婆身边和她说话，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来，“你有工作的话可以先去忙工作，我这边没事的。”

“放心吧，我也没事。”顾厉衍说道，他提前将工作都安排给了薛洲，薛洲这会儿大概是叫苦连天，可他本人，确实是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