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硕捂住胸口,他爷爷真是哪里痛就往他哪里戳,简直验证了那句名言,伤害你最深的人也是你最亲近的人。
不过舒爷爷嘴上说归说,还是依言坐了下去。
他把画小心的摆放在餐桌上,然后拿起餐前用来净手的毛巾先郑重擦拭了好几遍手,尤其是手心指腹的位置,然后才郑重的拿起卷起的画作。
他打开保护画作的防损筒,十分小心,像是对待神圣般把里面的画作一点点抽出来。
旁边的佣人十分有眼力劲,早就把他面前的餐具食物给收到其他地方,腾出了不小空间。
卷起来的画卷一点点展开在餐桌上,舒爷爷看着上面的墨迹,神情越来越激动,最后视线完全黏在上面,不舍得离开一下。
“把我的放大镜给我拿过来。”
佣人很快拿来,舒爷爷一接到放大镜,人便直接拿着放大镜站起了身,一点一寸的把画面放大了看。
佝偻的身体,完全趴在了画上,不再跟人说话,也不出声,心神仿佛完全给吸引到了画中般。
等了很久,老人都是同一个姿势,像是完全成为了画中人。
“爷爷,您还吃饭不吃饭?”舒硕等的不耐烦,而且也不敢再等下去,要知道他爷爷可是快要八十岁的人了,能这样继续下去?
老人完全没反应。
舒硕拍桌子站起来,“爷爷,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你这样是不是想要饿死跟这幅画一样成为历史呢?”
翁子瑜在旁边连连冲他使眼色,并且小声嘱咐,“你动作慢点,别吓到爷爷。”
舒硕转身冲她瞪了眼,会不会他心里有数,不用她交代。
舒爷爷从画作中抬起头,冲只会在自己面前横的孙子笑骂,“你这兔崽子,我还没被饿死就先被你这行为给吓死。”
“您可拉倒吧,就您的心理素质,即便天塌下来也不会怕的。”
舒爷爷不再跟自己孙子拌嘴,而是转头看向赠送自己这幅画的孙媳妇,感叹,“没想到竟然是齐老的真迹,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爷爷您在这方面的经验真是丰富,竟能一眼瞧出真假出处。”翁子瑜适时夸道。
舒爷爷连连摆手,“我也是略懂一点,称不上丰富。不过这幅画确实珍贵,现在市面上是有市无价,老夫着实收受不起。”
翁子瑜回以笑眸,“爷爷您谦虚了,其实家母说这幅画是早些年间别人送她的,但我们家都是粗人,没人能欣赏动它,所以一直放在杂物间蒙尘,很是暴殄天物,今天这幅画能转赠爷爷手中,也算是它的荣幸。”
舒硕憋闷的心情更加愉悦,他歪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女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喂,翁子瑜,听到没,爷爷说你瞎了眼呢。”
翁子瑜刚跟爷爷谈笑愉悦的眉眼稍稍冷凝,偏头对视上他,“所以你要好好感激我,不要等哪天我眼睛好使了把你给踹了。”
“你踹我?”舒硕不可置信的用手指向自己,然后仰头大笑,“呵呵呵,笑死小爷我,你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那你倒是踹我啊,现在就踹我,你这边踹了我,老子马上出去左拥右抱。”
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响了下,下一刻,翁子瑜修长笔直的腿便踹向他。
因为舒硕是坐在椅子上的状态,所以翁子瑜踹了他一侧的大腿。
舒硕抱着自己大腿哀嚎,“翁子瑜你这个死女人,老子是让你这么踹我的吗?”
“这不是踹?”翁子瑜神色冷淡的看着他。
舒硕跟她对视了片刻,坚持不下去,只能转身面向自己爷爷,“爷爷你看这个暴力女,她竟然敢当着你的面就踹我,你敢保证私下里你孙子不被她打死吗?”
舒爷爷慢悠悠的喝着粥,抬头望他这边看,“乖孙子,你刚才说话了吗,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清?”
舒硕:“!!!”
他爷爷要气死他!
翁子瑜愉悦的呵了声,音量刚刚好让他听见。
舒硕:“!!!”
他媳妇也要气死他!
不行了,他真的要死了,而且还是被他爷爷跟翁子瑜这个女人一起给气死的。
“哼!”他怄气了半天,最后从座位上愤而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翁子瑜放下筷子,用纸巾迅速擦了擦嘴,道别道:“爷爷,我也吃好了,晚安。”
“安啦。”舒爷爷笑的合不拢嘴,并冲她悄悄使眼色,“那个小子房间的锁被我让人搞坏了,他锁不住,你赶快过去吧。”
翁子瑜眼皮跳了跳,没表现出太大反应,应了声转身跟上去。
舒硕*后面像是有鬼在追着他跑一样迅速就蹿进自己房间,他一进房间立马关门,反锁。
只是手指在门锁上拧了半天他都没成功,不由疑惑的停下动作,仔细观察门锁是不是哪里坏了,结果这一看之下,便被他发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顿时气的黑了脸。
这杰作,肯定是他爷爷的手笔。
他双手按着门背,把额头DuangDuang往上面撞,他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现在对翁子瑜那个女人的态度转变这么大,好感简直是坐火箭的速度直接蹿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他正为自己悲哀间,还没想好门锁坏了要怎么办,门外便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