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沈丹单手扶着洗手间的门框,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应该还不至于禽兽到这个份儿上吧?”
冯映杰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把我给想成什么人了?”
沈丹走到床上蜷缩起来:“那你怎么还不走?”
说着,她又自嘲的笑笑:“还是觉着,那一耳光,加上我下跪道歉,仍旧不能使你的莫小姐消气,所以你来替她教训我?”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么?”
冯映杰转过身,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女人,脸色越发沉了沉,朝着她走过来:“刚刚,她那样对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向我求救?”
“向你求救,有用吗?”
“你怎么知道没用?”
谁都不肯正面作答,只是反问,让原本就未曾开解的问题,无限的堆叠起来。
沈丹嘴巴动了动,却只是惨淡一笑。
曾经,她不想坐牢的时候,向他求救过;不想被他当成赌注输给一个老男人的时候,也挣扎过;不想被他羞辱的时候,也反抗过……
但是,有用么?
她的苦厄,他从来都视而不见。
向他求救,无非是自不量力,甚至得到双倍的折辱罢了!
冯映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还是轻叹了口气,在她床边坐下来,温热宽厚的手掌放到她的小腹上。
热度隔着薄薄的毛衫徐徐传递给她,让她有些微的怔忡,随即推开了他的手,把自己的小雪球抱了过去,让小雪球的皮毛暖着自己。
他身上的温暖,从来就不属于她,也不是她该贪恋的东西!
冯映杰抿了抿唇,责问道:“这半年,你一直都没有去香港找过谢医生对不对?”
就连上次的那些药,她是不是真的都喝了,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然,依着谢医生的本事,她不应该疼成这个样子!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十个月时间,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他见她抿唇不语,又看了看这狭隘逼仄的屋子,和有些透风的窗子,忍不住蹙眉:“你又不是没有家,又不是没有钱,干嘛要把自己的生活给搞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沈丹终于抬眸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不需要,也不值得你来替我操心!以前我自不量力,缠着你,让你烦心,是我不好。但是现在,我一直都在努力躲着你,躲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
冯映杰深深看着她的脸,半晌才轻笑了声:“沈丹,你是在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让我为自己过去的行为感到内疚,是不是?”
沈丹听了,竟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从来没这样的想法,你更不可能会为了我而内疚!”
三年的牢狱之灾,都没有让他觉得内疚,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出来了,可以自由的生活。
这点委屈,她咽得下,更不需要他的同情和怜悯!
冯映杰不禁回头看了眼蜷缩在床上的女人:“这是谁的衣服?”
沈丹抱着小雪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道:“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儿!”
冯映杰不觉蹙眉,抓着那件大衣的手指也下意识的收紧,几乎剜进了丝与丝的缝隙里!
他跟她前脚才吵了一架,她后脚就把男人的衣服给带回家里来了!
是不是下回,要连同男人一起带回来了?
“上回我来的时候,你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桀骜不驯,那么三贞九烈……”
冯映杰看着她,嘴角浮起一抹刻薄而凛冽的笑意:“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会为了苏行止,一辈子都守身如玉呢!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听到苏行止的名字时,沈丹才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有些冷:“冯映杰,不要跟我提他的名字!”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已,有什么不能提的?再说,你不是也马上就要将他忘到脑后去了么?”
冯映杰一边说,一边拎着那件衣服朝着她走了过来,伸手抓起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来,声音有些微的喘:“沈丹,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着他么?嗯?”
她若还想着苏行止,同时也意味着,她还在恨着他,恨他害死了苏行止。
曾经,她就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将一把水果刀刺进了他的小腹,害得他丢了半条命!
沈丹被他抓在手里,连呼吸都有些失控,苍白的小脸,终于因为愤怒,而多了一丝绯红:“是的……”
她一切的苦难,都是从认识他,和爱上他开始的,她有什么理由不恨他?
就算是对他有再多的恨,那也都是他逼着她的!
冯映杰望着她,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无力。
让她坐牢,是为了悠悠。他悔不当初,却又无法回头。
但是,苏行止的死,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有千百个解释,她却连半个相信的理由都没有。
绝望,激起他心中本能的刻薄和歹毒来:“那你就去恨我好了,反正你的爱,我已经得到过,也不稀罕了。你的恨,我倒是想领略一下!”
说着,他微微收紧手臂,凑近了她的脸,试图去吻她的嘴唇。
沈丹不住的伸手推搡,不肯给她亲,两人挣扎着,双双滚落到床上。
被他压在身底下的时候,强烈的恐慌来袭,迫得沈丹尖叫出声:“冯映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