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王允，盯着李谨侍绕着擂台慢慢移动，他眼中的血丝越发明显，那张消瘦脸越发狰狞，身子不知道因为疲倦还是紧张在不停颤抖。

李谨侍跟他对峙了一阵子，也不见他主动出击，再这么下去要被裁判判消极进攻了，随即，他主动往前贴近了一点，试探着挥了一记刺拳。

开赛前明明自信满满的王允，此时却像变了个人似得，变得异常胆怯，这一拳还没碰到他，他便往后猛地跳开，拉开了一长段距离。

这奇怪的表现第一次引得全场的嘘声，毕竟谁也不喜欢这样的拳手。可是王允却并不在意观众的看法，他仍然死死盯着李谨侍，只是身上颤抖的更厉害了。

不会吧……怕成这样了？

李谨侍又往前贴近了一点，挥了第二记刺拳，这次王允比之前还要夸张，直接绕着擂台跑了起来。

“搞什么啊？开擂前的气势哪去了，被摔了一次就怕成这样了？”

“喂！你不会只会欺负弱小吧，对手稍微反抗一下就成这样了？”

“真是无聊的比赛，白花门票钱来看了，我还以为广陵中学的野狗有多厉害呢！”

观众席抱怨声一片，虽然广陵中学的人仍然在给王允加油，但很快便被其他声音盖住了。在擂台上绕着围绳跑，对一个拳手来说是最羞耻的行为，自然会引得大部分人反感。

李谨侍看着王允也暗自叹了口气，这比赛让他也感觉无聊了，他自己还拖着那么虚弱的身子在打，这王允却这德行。

他继续缓慢前进，把王允往角落里逼，最终抓住王允逃跑前的一次机会，用刺拳打中了王允侧脸。他明明没用什么力气，王允却被打得连连后退，他立马又一个滑步上前，前脚刚一踩实，便将身体重心移了上去。

他不想再跟王允玩猫追老鼠的游戏了，只想用这一拳快点结束比赛，就算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做不到，他也要试试。他猛地拧转后脚，用现在能使出的全部力气，打出一记后手直拳。

王允双手护着头，已如落水狗般在角落瑟瑟发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识。李谨侍凝视着他的眼眸，看到他眼中的自己，黑底白纹的拳套在临近，几乎快将他的视野占据。

这一瞬间，李谨侍突然感觉放在身前的左脚传来剧痛，王允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右脚踩到了他。他的身子刚旋转到一半，已没办法停下来，可是被这样踩着，他的重心也被跟着带偏了。

李谨侍感觉自己正在往斜上方倾倒，而挥出的右拳擦过王允的脸，打偏了。他还没回过神，王允便朝他挥了一记前手拳，稳稳地打在了脸正中央，他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脚被人踩着，他根本没办法闪避，身体也没办法化解掉受击的力量，这一拳挨实了。通常来说，就算拳手有一吨的力量，就算对手不动，也没办法完全打实。因为人的脚不是固定在地上的，始终会化解掉一部分拳力，只有被人这样踩着脚，才会承受全部的力量。

他是什么时候……

李谨侍恍惚间记得，之前王允还在角落里颤抖，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踩到自己脚的。这是个临近犯规边缘的动作，具体要看裁判怎么判，有的比赛会直接吹犯规，有的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就算安心想这么干也非常难，因为拳手在擂台上是一直移动的，想要踩到对手的脚，除非对对手的意图揣摩得非常清楚，提前预判到。

难道……他刚刚是装出来的，一直在设计把我引向这里，然后让我落入他的陷阱中。

李谨侍思考间，感觉耳边刮来寒风，他本能地将头往右晃。王允又朝他挥了一拳，而这次，他感觉比之前的力量更大，应该是后手拳，要是在脚被踩着的情况下被打中，铁定会被ko。

然而，他还没看清王允的动作，余光却瞥见王允嘴角露出狰狞的微笑。他没看懂这微笑的含义，便感觉后脑传来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