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谨侍的侧脸被摆拳打中，护头猛烈摇晃，即便隔着五厘米塑料壁，他也能感觉到拳头的穿透力，身子打了个机灵。

“社长？”

刚刚的刺激后，身上的恐惧感消散了很多，他回过神看向旁边，见张嘉尔一直盯着自己，美丽的浅褐色眼中带着寒光。

“你在干什么？”

“啊……”李谨侍知道张嘉尔在问什么，他也不想那么恐惧，可是面对章迦身子完全不听使唤，就算按刑天说的，强迫自己盯着章迦的眼睛也没用。“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身子不恐惧。”

“你有最讨厌的事吗？”

仓库的灯光映在张嘉尔眼中，她身上的神秘感加深，李谨侍猜不透她想说什么。

最讨厌的事？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画面，可大多只有黑白两色，上一次留在记忆里的金色阳光，已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从童年到现在的回忆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却没什么能留下深刻印象，一片苍白，十六年的人生就像——一张白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长大越孤单，跟身边的人总是格格不入，只有面对电脑，面对街霸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要说讨厌，他讨厌去想这些事。因为一细想，就会感觉活着是件恐怖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长大什么也没有，世界在变却好像跟自己无关。

“我讨厌……这么虚无的活下去，看着时间流失，却没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李谨侍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有些东西梗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情绪。

“那就跟章迦打，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张嘉尔拍了拍李谨侍的肩膀，他长长的睫毛抖动，美丽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忧伤，仿佛能读懂李谨侍在想什么，“上了擂台就别逃，你逃得了一次，逃不了一辈子。不试试全力以赴，只会继续面对你最讨厌的虚无。”

话音刚落，她右手握拳，李谨侍以为又要挨打，慌忙往后闪了一步，却见张嘉尔在朝自己微笑。她把拳头伸了过来，似乎在等着自己碰拳。

李谨侍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挠头，僵硬地走过去，跟张嘉尔碰了碰拳，张嘉尔用力拍了拍他后背，鼓励道：“加油！”

“叮铃！”

听到擂台铃响，李谨侍本能地看向牛鑫那边，见他朝自己竖了竖大拇指，他只能回以僵硬的微笑。一转身，他见章迦正往擂台中央走，也跟着走过去，用力跟章迦碰了一拳。

章迦右眉轻佻，怪异地看向李谨侍，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才休息了一分钟，他就突然像变了个人。李谨侍却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章迦，慢慢往后退开，已做好了这回合的战斗准备。

他看着章迦绕着擂台移动了一阵，自己却没怎么动，只是用两臂死死护住头，目光透过缝隙来观察。过了几秒，他注意到章迦在观察自己，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突然，章迦一个跃步拉近距离，一记前手刺拳朝自己挥来。大概见自己那么久没动，认为是跟上回合一样虚张声势，想用这拳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