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曲笙显然轻松多了,她知道莫景渊是喜欢她的,有时候是看珍宝一样的心情,有时候是面对渴望之人的眼神,曲笙看得出他没有恶意,此刻还好心情的给他整理衣领。
但这很是体贴充满爱意的动作在莫景渊眼里却多是诀别的味道,他抓住曲笙的手,但却是曲笙先开口,“生孩子不行,我怕疼也不喜欢小孩子,你喜欢你自己生。”
这怪诞发言自然掐断了莫景渊的脑回路,他难得有些呆愣的看着曲笙,“王后,王后误会了,孤的意思是,若是王后过了大婚,自然就不会有想走的念头。习惯是深入骨子里,难以改变的,孤想成为王后的习惯。”
曲笙心里一动,习惯。她没注意自己有什么习惯,然而这沉默的思考模样打开了莫景渊的话匣子,“王后的习惯很多,喜欢喝温热的云英,喜欢凉味的糕点,不爱红豆酥,少穿裙装,衣物多青色,簪子却喜欢红宝,”
看见他掰着指头数,一边说一边温柔下来神色,曲笙一面不好意思的制止他,一面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顿时酸楚和泪意上涌,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愧疚自己没有了解他这么仔细,还是为莫景渊不值得,还是单纯的感动。
她说不清楚,但莫景渊的帕子已经轻柔的触到了她的脸庞,“王后其实不是全然不留恋,只是太习惯了,是不是?”他温柔的声音让曲笙哭的更激烈,张了张嘴也都是破碎的音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曲笙自己也说不明白,的确莫景渊是对自己挺好的,可曲笙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回去这个选择,现在被他这么可疑的温柔攻势击中,自己是不是太浅薄了。
是了,她很怕这个抉择到来,“我才不是舍不得你,我,我,”曲笙说不下去,她越哭越觉得轻松,这才知道很大一部分被她命名为“怕死”的情绪其实是对分离和重新开始的害怕。
但曲笙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怕被这么一引导,自己就真的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该留下来了,所以只是一个劲的哭,在被莫景渊抱着不停颤抖身子的哭。
然而这情绪阵雨一样过去之后,曲笙脑子里有些空白,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又偏过头去自己揉眼睛,只是声音还带着些哽咽,“你自己想清楚了,要不要阻拦我,你别以为我就不会带兵了。”
曲笙依然坚持,但很快就看见面前伸出来一小节竹管,曲笙接过去打开,里面是玉衡的字,内容居然是已经找到林甫的位置,然后问莫景渊如何处置,最后是日期,是他们到达云梦的前一日,其实这也说明了莫景渊被带去密室是他自己的意思。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曲笙难看的脸色随着她转身过来一览无余,瞪着莫景渊,“我就知道你故意耍我的,你现在就杀了他,我一点都不心疼,赶紧的,然后派人去京城把莫景寒也杀了。”
曲笙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残忍的,这就是适者生存的世界,自己若想安枕无忧就要铲除对自己有威胁的,竹管已经被丢回去,曲笙还是别扭不想见莫景渊的脸,这些话说完就再也不言语,只是在莫景渊看不见的地方攥着绢书。
也不知道这东西还有没有意义,原先令牌就可以的,就因为拿这个绢书害自己暴露了,但好容易拿到了,不用不就白费了自己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