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曲笙第一次体验了一把侍女的工作,就是站着,一直站着,站到腿麻,好在因为自己不喜欢太多人嘈杂,是以当初设置在这里服侍的人就不多,曲笙也可以坐在绣墩上挨时间,只是这样太难受了。
在宫里是无法接受消息的,鸽子飞不进来,曲笙苦着脸看烛火的阴影,自己好不容易进来了,若不是先拿到东西再离开断然不甘心的。
只是曲笙昨晚就没睡好,一天折腾下来也没什么精神了,眼下这昏昏欲睡的感觉挡都挡不住,曲笙强自支撑着,站着也忍不住东倒西歪。
然而困倦的时候就难免警惕不再,曲笙连有人进来了都没察觉,只是靠着月洞门皱眉挣扎。
等到人站在自己身前了,曲笙才浑身冰凉的清醒了,连忙跪下来请罪,“奴婢也不知娘娘何时回来,只是按吩咐在此等候。”其实这话只是曲笙刚睡醒的下意识发言,可听在莫景渊耳中简直是刺心。
“不知何时回来。”莫景渊眼神深深的看了此刻是宫女的曲笙一眼,自嘲的笑着坐到了曲笙之前坐过的地方。
“若是累了便去睡,王后既然不知何时回来就不必时时刻刻都等。”
曲笙身子一僵,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没想到莫景渊还是拿这什么虚假的仁爱来体谅别人,不必时时刻刻都等,不就是不准备等了?曲笙心里更堵,但此刻莫景渊在眼前也提醒自己,御书房是无人的。
至少不会像他在的时候守卫森严,曲笙没必要跟自己的努力过不去,气可以待会再气,东西要先拿到。
于是她从善如流的俯下身子行礼,准备先退下,但是前脚刚迈出去就听见身后的疑惑,“你走错了。”曲笙脑子发麻,对了,记得这寝宫的下人房就在后面,和自己的床铺离得很近,没必要往外面走的。
不过这显然不够难住曲笙,“奴婢去给王上拿些点心来,夜深了。”借口多的是,曲笙不屑的在心里轻轻一哼。
往东走十几步就到了,曲笙还是拿出令牌来,“王上命我取文书。”这不是很顺畅么,曲笙毫无阻拦的进来了,脚步不停,径直往最上面的龙首去。
若不是情况紧急,曲笙还真想多留一会儿,这浮雕实在好看,但她还是屏住呼吸,按照记忆中莫景渊的手法把龙的眼睛那块宝石取下来。
的确出现了见不到底的深长孔洞,曲笙咬牙,毫不犹豫的伸手进去,准备好了受那一下疼,但出乎意料的只碰到了绢书,曲笙脑子一抽记起来了,第一次就已经由血认过主了,她松口气,拿出来,背后的桌上也有未干的砚台毛笔。
曲笙深吸口气,摊开这绢书,提笔往上面填,既然皇帝不着急,她也勉为其难的当一回太监好了,反正她的确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