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郡主没有带任何随从,属下们一时疏忽了没认出来。而且郡主是从南门走的,并不可能去云南,是以也没有多关注。”
“那她身上可有什么值得注意之物?”
“属下记得,下面的人报上来时是说郡主带了一块玉抉,不是多好看,但是是很特别的牡丹花纹样。”
皇帝的眼神现在已经浑浊了很多,闻言竟然突然翻出精光,一下子站起来,身子不稳也不在意,只是紧紧的盯着京城守卫的头领,神色急切,“是什么样的牡丹花,那玉抉的颜色可是淡绿?什么模样可曾记得?”
那将领呆了呆,到底没说话。
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就算去问也记不清楚的,此时不回答对于皇帝来说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一瞥的功夫,普通人也记不清楚细节。他颓然的瘫坐在龙椅上,手捂住眼睛,又揉眉心。
“属下去问一问,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那将领告退了,皇帝在门关上的一刻突然站起,一下子掀翻了所有桌案上的东西,外面的人都战战兢兢的,那将领也不敢多留。
皇帝喘着气,胸口就剧烈起伏,眼睛里忽明忽灭的都是憎恨的光泽,半晌,他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一扬手上的珠串,“宣端王。”
好不容易禁足接触的端王乍然听见这个消息简直是欣喜若狂,不过他们忽略了那领旨太监怜悯的神色,到了御书房才看见皇帝阴沉的脸色,却还来不及下跪行礼就被大骂一通,“你真是朕的好儿子,抄家灭族这种事,还没等朕死就等不及了?嗯?”
雷霆之怒实在是一般人承受不起的,端王也不敢多辩驳什么,只是跪着,头低的不能再低。外面的人听见御书房里的骂声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他们甚至都担心皇帝的身子不行了,里面的声音还是没停下来。
“太子殿下。”门口值守的人都跪下来,太子很是礼贤下士的扶起嘴德高望重的公公公,他的语气带着往日不曾有的优越感和得意,大家虽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多少有些微里面的人捏把汗。
太子也不停留,马上就要推开门,幸好此时那个被扶起的太监颤抖着拦住了他的手,“殿下,陛下还未通传,这。”
其实这话倒是很给端王面子,不过在太子看来就不那么舒服了,他突然显出有些不屑的神色,打开他的手,轻轻一推就走进去。
“拜见父皇。”姿态标准且无限谦卑,太子没察觉自己的话里带着笑意,只是等着皇帝叫自己起来,一立一跪不是很明白的差别吗?他就是要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弟弟,是如何被自己看着受辱的。
然而,这一声迟迟没有出现,太子起初还是有些胜券在握的,毕竟这些日子自己也是做了不少有功于社稷之事的。
于是御书房一时间冷静下来,倒是皇帝之外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你是专程来朕这里看你弟弟的笑话来了?”皇帝这一声比之前的任何一句都要生气,下面两个都颤抖不已,门外那公公关上门后早就忍不住叹息了,这个时候上去触什么霉头,太子也是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