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停,曲笙依然是跳下来,塞了银票就马不停蹄的冲进去,关上门,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那些纷争了,不过,曲笙好歹过了几日清闲日子,宴会的嘈杂也渐渐淡出脑海,不过那日听见的事情还是如鲠在喉,每每想起都觉得奇怪而危险。
“他的确变了不少,你没发现么?整个人都阴沉了很多,也不太喜欢说话。”柳掌柜想起柏生便做此评价,不过这倒是奇怪了,“你是如何知道他阴沉的?我记得你们也没见过几次啊?”
要不怎么说曲笙没心眼呢,柳掌柜还是翻个白眼,“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不在家的时候,常常都是他来的时候,他也是,放下什么东西就走了,也不留个信。”这么说起来曲笙的确每次都会在自己桌上发现奇怪的小玩意,她不由得愧疚起来,
“我还以为——”曲笙挠了挠脸。
“还以为是你那情郎送来的吧。”柳掌柜的揶揄是早就习惯了的,不过现在想想他也并非全然无情,“那上一次你看见他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咚咚”这时候是谁来,曲笙还在愧疚中,只觉得门外是客人。
“外面有人了,你去开门,我待会跟你说。”
于是曲笙看见了自己这些天一直都在躲着的人,“诶诶,你别关门,我不骂你了,我找你有事。”
“里面请吧。”曲笙觉得跟她说四个字都是累得不行的事,只好伸手做个邀请的样子。这回柳小姐收敛了不少,就连进门的动作也小心翼翼,曲笙端来茶水,却看见她直勾勾看着柳掌柜,此时柳掌柜还在写账本,或者看什么话本子,没注意到她。
“表姐!”这俩倒是真亲戚了,曲笙心里涌上危机感,这柳小姐该不会还要带偏自己一个姐妹吧,她隐隐有想赶人出去的冲动了。
“说正事,人家没功夫理你。”柳掌柜都是离开家许多年的了,还在这攀亲戚,不过这话还是没出口。
柳小姐马上就应了一声,随即露出惶恐的表情,看的曲笙也害怕起来,“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说,别这个样子,看得我都害怕。”
“你不是认识柏生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是这样的人?”她有些焦躁的抓住了裙角,在手里揉皱了,还是紧紧捏着,曲笙看见了,但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觉得不安。
“他怎么了?不就是对你冷淡了些么?”柳小姐这么说仿佛是柏生有什么问题一样,叫她更搞不懂了。
“我爹爹让我别去查他的背景,可是我那么喜欢他,自然要搞清楚他之前跟你是什么关系,经历了什么事,”她咳嗽一声,拿起水又放下,看着曲笙,“你怎么能这么安心的跟他相处那么久,你不怕,”
曲笙还以为她要质问自己谴责自己,可她这模样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怕什么?”
这位柳小姐牙关紧咬却又止不住颤抖,看着曲笙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像看怪物一样,柳掌柜走过来,拿手上的扇子敲了她一下,“你倒是说清楚啊。”
“你,你就不怕丧命吗?”她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的喊出来,似乎这样就可以减少心里的恐惧,“你,你也不是正常人,你也是妖怪!”她已经锁成小小的一团,此时或许是激发了豁出去的勇气,一下子跳下来,逃出去,跑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