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上行下效。

作为长辈的都这样，也难怪下面的姐妹都不当回事了。

“这位是……”赵云灵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赵姑娘，这是我二婶。”呼延秀在赵云灵身边小声提醒道。

呼延二夫人闻言，冷声道：“我可当不去大小姐一声二婶。”

这呼延家并没有其余的人在这里，赵云灵索性就在一边坐下来了，这才看向二夫人，淡淡的道：“先前我还以为都是我想多了，现在看来呼延姑娘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果然是不好，你作为长辈，却连一边做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呼延家原来就是这样的家风。”

“赵姑娘知道什么，呼延家就是因为家风好，才容不下呼延秀呢，能把她养大就已经不错了，她还想要什么？”二夫人翻了个白眼。

赵云灵还要说话，呼延秀咬了咬唇，对着二夫人道：“二婶，赵姑娘是来做客的，我先带着赵姑娘去休息，就不打扰您了。”

二夫人冷哼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了。

赵云灵顺势跟着呼延秀从里面过去，穿过回廊之后又走了很远才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进去之后就能感觉到这院子里面的老旧，和呼延家其他地方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

进屋坐下之后，呼延秀想倒茶被赵云灵喝，却发现根本没有热水，自己这院子里面只有两个丫鬟，都不是忠心的，这段时间她不在府上，丫鬟早就已经不直到跑道那里去了，呼延秀端着茶杯，好一会儿才道：“赵姑娘先坐坐，我去烧水泡茶。”

“不必这么麻烦，我现在也不想喝茶。”

赵云灵拦住了呼延秀，比起喝茶，她现在更想知道呼延秀究竟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明明是嫡女，却得到呼延家上下这样的对待。

但是先前呼延秀没有说，她也没有问，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问，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问出来了就是在挖人伤疤一样。

呼延秀却好像是看懂了：“赵姑娘是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云灵沉默片刻点头：“我确实是想要知道，知道了根子，才好想办法帮你解决。”

呼延秀惨笑：“解决不了的，要是能解决，我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呼延秀看着手中的茶杯，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我虽然是呼延家的嫡女，但是七年前我娘因为和人通奸被杀，从那以后，我在家里就从一个千娇百宠的嫡女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杂草，后来因为我长得好看，他们或许是想着把我养大了还有用处，就像是……在宴会上让我勾引三殿下一样。”

“……”

赵云灵想了很多，但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呼延秀抬头看向赵云灵：“赵姑娘听完，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活该？”

“我并不这么想。”赵云灵道：“七年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但这件事情和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只是人的迁怒是毫无道理的，也能明白呼延家对待她的态度了。

呼延秀却忽然红了眼眶，她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从来不哭，这会儿却红着眼眶道：“赵姑娘，我娘是被诬陷的。那时候我十一岁，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我娘对我爹一往情深，而且从来不会和那些外男有什么牵扯，怎么会忽然和人通奸，她分明就是被人诬陷的，只恨我当时太小，不能帮我娘，只能眼睁睁让看着她顶着这个污名被打死。”

呼延秀开始浑身颤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脸色苍白，嘴唇都褪去了血色。

赵云灵从小是一个人长大的，身边的人都是冰冷的，她其实不是很明白这种感情，但是看呼延秀如此痛苦，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先冷静一点。”

她的手刚刚伸过去，就被呼延秀抓住了，力道很大，赵云灵忍了忍，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呼延秀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回过神来，那些血腥的记忆从脑海中退却之后留下的还是痛苦，她不太好意思的看向赵云灵，低头擦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