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一分为八,由东、西、南,北,东西,西南,东北,东南八方蔓延开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一闪,月凉心的肩头一阵剧痛,痛觉很快扩散至全身,血,在流着。幽暗的森林里处处闪烁着弓矢的锋刃反射的白光,月凉心捂着肩头,惨笑一声:“连你也来了么?连你也觉得这孩子该死,不该留在这世界上吗?”月凉心停下后退的不发,那光束果然没有继续攻击她,融汇一股,幻化成像是天地初来时,盘古大神手中的劈天巨斧一般的形状,尖锐峰利的刀刃,染着嗜血的杀气,似有一双无形的手舞动巨斧,光斧转圆挥向四周的树林,一颗颗如房屋粗细,上百年的云杉发出“咯吱”的声响,自根部开始碎裂开来,到最后却仅仅只是将方圆数十里的云杉林木化作青烟阵阵,没有了一丝的影子。没有伤着月凉心一分一毫。
夜,凉薄如水,清淡的月光倾洒,方才才是错综复杂,沟壑丛生的云杉林,此刻是空旷的泥地。天际的红云并未消散,蔓延至半周天。来自上古的天神都有着靠自身元体自修伤痕的能力,作为云神的月凉心也不例外。她飞身越上红云笼罩下的半空驻立,凄寒的微风自东南方席卷而来,被格挡在月凉心周身的气墙外,不能流动的风焦躁的击打着气墙,发出呼呼的声响,却也无可奈何。来自天空红云的杀伐之气源源不断地灌输到月凉心体内,充斥着伤痕的味道,残破的白色纱衣,自裙尾渐渐染色,天边的红云正是最好的染剂,一点点与纱衣融为一体,一点一点顺着裙角向上蔓延,蔓延至裙摆,长罗,腰带,领口。长发及踝的墨色长发,无一不染上了红云的色彩,苍白的面色在红云的掩映下,才有了点活着的气色。她额角上,银玉色的配饰渗出冰冷的光,仿佛和它的主人一样凄冷的看着这个苍茫世界。气墙终于消散,堆积的微风一股冲荡而来,带着她轻飘飘的身体向后退了数米,稳了稳身形,还是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碰!”月凉心不远处绽放出蓝色火光,伴随着阵阵浓雾在空地上探寻肆虐。月凉心失去了耐心,张开左手罗袖,五指相扣,嘴里低喃咒语,待烟雾散开,蓝光内隐隐透出模糊的影子,月凉心哄着怀中的孩子,用白色丝带将孩子绑在胸前,动作轻盈温柔,穿丝系扣无不流露出母亲对孩子的爱怜,可惜此番感人肺腑的画面瞬间被蓝光掩盖。原来,蓝光处是一顶轿子,暗蓝色的轿沿,白冰玉石镶嵌的顶棚,半透明的白纱轻摇,东角挂一个银质风铃,西角挂一个花苞风铃,南角挂一个冰凌风铃,北角挂一个玉珠风铃,风铃掩着四角的白纱,始终看不到白纱里,来访者究竟是何人?
当真是可笑,他们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做这些又是给谁看?
难道到了这一步,她还觉得他们可以在一起么?
不过,她那么了解他,自然知道高傲与他,根本不可能会低下头去承认自己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