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个弯,走入电梯。看着楼层慢慢地减少,到了底层,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把凌玉雪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给她系上安全带。又转到另一侧,钻进车门,顺手一拧钥匙,汽车却没有启动。
在那一刻,郁安泽忍不住了,泪水簌簌的往下流,无声无息。他哭了,却没有哭出声。就好像小时候那么多次哭泣一样。
只是哭,只是流泪,却没有声音。
二十多年来的风风雨雨,一点一点,就好像电影情节一样从他的脑海中流过。
私生子,没名分,受欺负,受冷落,被排斥,被看不起。
这桩桩件件,这点点滴滴,都是郁安泽亲身尽力过的。
记忆可以模糊,可以忘掉,却绝对不会被抹掉。而那些最为不堪的记忆,往往又是牢固得如同金字塔一样,任凭风吹雨打,就是岿然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回来?”
郁安泽轻声自问,当然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帮郁安泽擦掉面庞上的泪水。
郁安泽扭脸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凌玉雪醒了过来,她现在满脸也都是泪水。
“你为什么哭?”郁安泽问。
“因为你哭了。我也为你感到悲伤。我……我……”
凌玉雪低下头,眼泪落得更多。
郁安泽伸出手,摸着凌玉雪的头,他轻轻地说着话,声音依旧柔和而有磁性。
“这是我的痛苦,你就不要和我分担了。别说什么一个痛苦两个人分,那都是骗小孩子的把戏。我的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承担。”
说完,他又拧了下钥匙,这次车子启动了。他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其实,我早就醒了。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你的妈妈。”
凌玉雪忽然说道。
郁安泽也猛地把刹车踩到底。
“你什么时候醒的?”郁安泽想知道确切的时间。更想知道,凌玉雪听到了多少。
“在你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的时候。”凌玉雪指着自己的脸,“我知道你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绝情。你还是很想她的。毕竟那是你的妈妈。她……”
郁安泽毫无征兆地踩下油门,车子立刻窜了出去。
凌玉雪被惯性按在了座位上。
“郁先生,你慢一点。”凌玉雪大叫着。她觉得现在的郁安泽情绪不对。
郁安泽没有说话。车子越开越快。
“郁先生,郁先生。”凌玉雪大叫着。
车子如同流星一样在马路上疾驰而过,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