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恨这等狐假虎威的官家子弟,如今看到他们吃了憋,这股热闹看的比啃了一个猪肘子还心情舒畅。
杜天翼看着王叔谋,朝前迈了一步,眼神朝向牌匾处瞟了下,“还不去?”
“你、你别过来!”王叔谋结结巴巴,颤抖着往后退,“嘶哑嚷道:
“你别逼我啊,你别过来!”
杜天翼脚步站定,嘴角轻挑,嘲讽不言而喻。
这等胆小如鼠之辈,他连话都懒得说。
可戏不够热闹,围观之众却不答应,看了这么久,总不能这样就结束吧?
“王公子,您刚刚不是要去吗?倒是去啊,杜四爷可都请你去摘了,别怂了啊!”
“你腿怎么这么抖啊?刚刚那股劲头呢?”
“对,摘下来砸了,让我们听听响儿……”
“怎么躲了,你刚刚不是说谁拦着您,您就要打折谁的腿吗?杜四爷这不是来了嘛!”
“你们都闭嘴!”
王叔谋脸色发紫,他不敢与杜天翼对峙,却也难忍受百姓们的调侃。
可这时谁还搭理他的恐吓?巴不得这位挨上一通打才算心底解了恨。
“哎哟,王公子,您可别吓唬我们,我们胆子小,怕挨打,可是您伸胳膊之前,腿先别抖啊,再抻着!”
“就是,可动手,但不能动脚,否则自个儿先来个大马趴!”
“怎么能这么说人家王公子,人家是罗县令的外甥,咱们惹不起。”
王叔谋恨不能自己的耳朵聋了,满眼恨意的看向围观众人,可他却已吓的眼前模糊,根本记不得眼前嘲讽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
杜天翼往前走,王叔谋步步退。
杜天翼再继续往前走,王叔谋接连退,却被身后一个门槛儿绊住。
转头一看,他已经退到了“灵阁”的门口。
“你、你干什么?你还要打我怎么着?你不能打我,这么多人在看着,你不能打我!”
王叔谋已语无伦次。
杜天翼低眸看他,“我怕脏了手,滚!”
“灵阁”门前好似阎王殿,王叔谋听到那一声吼,当即逃离到一旁,把店门之地让了出来。
伙计立即举着扫帚出来,扫扫门前的灰尘,杜天翼迈步进去,就此画上了句号。
“各位乡亲们,还有来请酒的吗?大家请进……”
香兰立即到门口摆出掌柜的笑脸,应酬宾客。
毕竟是酒铺子,挥了杀威棒,还是挣钱为主。
刚刚一番事件经历的很快,却在人们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看“灵阁”这两个字,心底都读出了与众不同的意味来。
具体是什么意味,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但看着“王叔谋与狗不得入内”这几个字,他们不妨迈动了腿脚。
此人与狗不得入内,可我们却能入得吧?
这一盅酒喝下去,不提酒味如何醇厚、不提杜四奶奶的酒酿多么精美,单是心里上就能品出个“爽”字来。
酒铺宾客络绎不绝,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而此时,王叔谋早已带着家人仓皇逃离,他还未到家,罗县令便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气的暴怒如雷,青筋绷面。
顾不得摔打砸踹什么物件来发泄心头的怒意,罗县令当即从县衙回了家,找到罗夫人便开始一通怒骂:
“看看,你看看你们王家都是什么人!”
“出去仗着罗县令的外甥,在那里耀武扬威的惹人逗笑,杜天翼如今挂出了王叔谋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匾,你以为丢人的是他?丢人的是我,是我!”
“他们,他们杜家怎么能这么大的胆子,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这也太过分了。”
罗夫人被骂的缓不回神,但当即便把错误归在了杜家身上。
“杜家过分?呵呵,你还真会护着娘家人,王氏,你真以为自己是县令夫人,在上书县便能不可一世了?当初你要让王叔谋与杜家联姻,我便不同意,如今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你自己看着办!”
罗县令骂到一半儿,门外有人回话,“老爷,赵主簿已经请来了。”
“请去书房,我马上到。”罗县令吩咐完下人,转身看向罗夫人,伸出手指轻点三下,已然无语的愤然离去。
罗夫人吓的呆坐椅子上。
她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彻底的闹大了!
杜夫人听了权叔亲自来回禀此事,惊的张了半晌的嘴都没合上。
杨妈妈在一旁惊后便笑,“老奴如今是明白四爷为何会那般相中了四奶奶,两位主子真是同一性子,连做事的手段都这般相似,还真是让老奴心情舒畅,也是为您出了一口恶气呢。”
“你就会护着她说话。”
杜夫人绷了半晌,却忍不住露出微微一笑。
因为罗夫人和王夫人的确让她心底不悦,尽管是隐忍,可气在心中,总没有如今舒畅。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那个丫头又想怎么处理?
这可不是小事。
思忖半晌,杜夫人吩咐权叔道:“四奶奶回来后,让她直接来见我,我要细细的问一问。”
“嘿嘿,若是别人来呢?老奴如何回?”
权叔也为这件事对四奶奶高看两眼,不为别的,就为杜家人终于不再似以前那么忍气吞声了。
伺候多年的老仆,杜夫人自当听明白了权叔的话。
这是怕罗家人和王家人找上门来……
“王家来人,我自是不见的,不是说我做不了杜家的主吗?那就让她自己闹去,我是说不动老四的,儿媳妇儿也管教不当,在面佛清修,自责自愧。”
杜夫人慢条斯理的提早布置,“若是罗夫人来,我会见见她,当初皇上只责贬了老爷,未动杜家的其他人,那我就不能丢了杜家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