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整理好衣襟,走出门,正看到方瑞站在院子里。
想到刚刚杜天翼的话,赵宝梅心底豁然一紧。
反倒是杜天翼又恢复成以往的那副冷静,淡道:“走吧,莫让岳父等急了……”
与杜天翼在赵家吃过了饭,赵宝梅便率先提议要回了。
一是惦记杜天翼的身子是否能扛得住太久,二来,她对余明松多了几份警惕。
特别是站在他身后的方瑞,怎么看都心中不喜。
刚刚去小院传吃饭的便是他,赵家的下人那么多,怎么就轮得着他去?
杜天翼刚说完这个人有问题,他便出现。
赵宝梅脸上虽保持着和煦的神色,心里已经把这个人划入隔离界限,连话都不愿多说。
“走吧,天也不早了,依着风俗,天黑之前要入家门,别坏了规矩。”
赵吉祥说着圆场的话,赵宝梅立即应下,“过些时日再回来探望父亲,父亲多保重身体。”
“妹妹也要多注意,别耍孩子脾气。”
赵晓林的话让赵宝梅露出几分笑,“大哥娶新嫂子的事,有妹妹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二姐,我会去看你!”
赵水天突然喊了一嗓子,让赵吉祥立即把他瞪回去,“别胡闹!”
“行,想去见我,尽管去,二姐等着你。”
赵宝梅拍拍赵水天,赵水天咧嘴嘿嘿一乐,开始算计着什么时候能去。
余明松输了棋,一直都很抑郁,见赵宝梅要走,阴阳怪气的道:
“认了你做义妹,我也得尽哥哥情意,若是他欺负了你,尽管找我,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一定为你撑腰做主。”
赵宝梅回不上话,因为她根本就没答应这个人做什么自己的义兄。
可开口应承不对,否认也不合适,索性闭嘴不说,当没这回事。
杜天翼握住赵宝梅的手,看着余明松,冷语道:“上书县这么小,你也呆够了,该走了。”
“哼!”
余明松一声冷哼,分毫不接他的话茬,却也没有反驳。
杜天翼没再理他,与方瑞擦身而过时,侧眸看了他片刻,才带着赵宝梅上了马车。
把赵水天和赵晓林打发走,余明松与赵吉祥进了书房私谈。
“……依宝梅所说来推断,杜大将军还是没有下落,她也刚刚进了杜家,还问不出什么来。”
赵吉祥一脸尴尬,看向余明松道:
“余公子还是莫对此抱太大的期望,何况……何况宝梅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已经对您有些怀疑了。”
“只要你不认,她怀疑不怀疑又能如何呢?”
余明松对此毫不在意,“上次让你在她身边安插人,成了吗?”
“已经在她身边了。”
“那就行了,有事我会再吩咐你。”
余明松站起了身,“先沉一沉,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你也该离开这里了。”
“是!”
赵吉祥心底压抑着喜色,他早巴不得离开上书县。
“不知余公子打算何时回?”
“没看到刚刚杜天翼已经警告我了么?”
余明松顿起几分怒气,“明日就走!”
赵吉祥不敢再多说,躬身送余明松离开书房,才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作孽啊,为何自己不能明天就离开?
越在这里呆的久,越觉得心底不安。
想到赵宝梅今日提到了王氏,赵吉祥也着实无奈。
他又如何不愿让王氏出来?纵使王氏再不对,那也是她的发妻。
只可惜,她惹到了余明松……
只可惜,她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而且已经人事不知……
自己也只有把她圈禁似乎才是最安全的。
这段煎熬的日子,快些过去吧!
余明松带着方瑞回到所居之地。
“你觉得杜天翼的伤到底怎么样?”
“之前与您下棋,感觉到他到后来气息似乎有些不稳,可他当即与您结了那一盘棋,便带着宝梅姑娘回去,老奴亲自去邀他们用饭,他与……在闺房亲昵,已经无法判断是不是刻意调整了。”
方瑞的回答,让余明松脸色更黑。
“这个家伙倒是够狠的!”
余明松咬紧了后槽牙,“恐怕他早已看出端倪,故意引我们上钩,才顺理成章的娶了赵宝梅回去。”
“也不见得,他会抛弃忠勇侯府的亲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方瑞并不认同。
“若是连你都能想的明白,他会想不明白?他杜天翼要是那么容易被猜出心思,也就不是杜天翼了!”
余明松抹了下眉头,“不过这小子倒是好运气,娶了宝梅不说,夫妻好似相处的还不错,可我怎么就看不顺眼呢?”
方瑞不知如何作答,“少爷,那咱们何时走?”
“明天就走,我输了棋,总要履行赌约,否则显得我小气。”余明松心中不忿,却也愿赌服输。
方瑞忙问:“那您打算对谁动手?”
“不知道,人太多了,不好选!”
余明松啧啧两下,“抓阄吧,看谁先倒霉!”
赵宝梅随着杜天翼回到杜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让眉眉把暖炉再烧热一点儿,随即吩咐柔儿去准备热水,“有点儿寒气重,想泡个热水澡再歇了。”
柔儿立即下去做事,赵宝梅关上了内间的门,亲自为杜天翼更换衣裳。
亵衣早已被冷汗湿透,显然这一路上他都格外的煎熬。
热水准备好,赵宝梅便扶着他去泡澡。
这确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赵宝梅羞的脸色通红。
前几晚即便有夫妻亲昵,也都是熄灭了灯烛,何况她一直在闭着眼睛不敢看。
这一会儿是逃不了了……
看向他胸前的疤,很深,显然他之前受的伤造成心脏有损,哪怕不是穿破,也是重撞锤击,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心脏受损,原本就不应再劳力劳心,他之前去找自己,却还翻着墙跳来跳去。
真是不怕死!
手脚冰凉,都因阳气受损。
阳气受损,呼吸的频率和心跳的律动都与正常人不一样,之前他在余明松和方瑞面前刻意压制,就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他喜欢喝自己酿的烈酒,而旁人醉,他却不醉。
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趴在浴桶边上,杜天翼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
赵宝梅立即拍掉他的手,斥道:“好好泡着,都病了还动手动脚,色胆包天,也不怕丢了命!”
杜天翼突然站起身,溅了赵宝梅一身的水花儿。
“你干什么呢?弄了我一身!”
突然被杜天翼扛在肩膀上,立即惊声尖叫,“快放我下来,你干什么,你不能……”
把她扔了床上,杜天翼吻上她嘴唇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可以满足你。”